一开始,先是光屏失去了画面,传来滋啦滋啦的声音,后来等到恢复画面时,却只有一片黑沉沉的天空。 这是怎么了? 人们的不安再度从内心最深处冒了出来。正在给孩子换衣服的父亲手突然抖了起来,为什么抖他自己也不知道。坐着休憩的人忽然站了起来,站起来以后却满脸迷茫,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呢? 一股不寻常的情绪传染着每个人,敏感的浪潮攫住了整个地下。 “吱嘎!”不知从哪儿传来一声轻响,差点激起了人们的应激反应。 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踩着未知的鼓点,踩在安全区的脉搏上。 来的是一队士兵,看起来和平常没有什么不同,不过这个时间一般他们不会来的。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紧紧盯着那些士兵。饱经苦难的人们特别害怕从他们口中再蹦出来任何糟糕的消息。 “战争已经结束,你们可以走了。”领头的人说。 话落的一分钟内都没有人动。怔忪、呆楞、不可置信、害怕、激动,情绪的漩涡再次席卷。 “我们可以走了?” “打赢了?”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闸门缓缓开启,安全区解禁了。 人们走到门口,望着刚刚降临的夜色,恍惚如在梦中! 奔跑,大步的奔跑,风霜卷上了睫毛,大雪羁绊了脚步,步履不停。 “砰!”“砰!”“砰!”璀璨的烟花在天际恣意绽放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复杂充斥了胸膛。 “这是真的?因循胜利了!”隔离带的家中,索里惊喜地指着外头的烟花,激动得不知所以。 “赢了,我们赢了……”夫人说着,留下了两行清泪。天知道,这几天他们一家过得有多提心吊胆。 那天,按照计划一家人要离开帝都星,所有事情都打点好了,只等着半夜登上飞车,没想到吃晚餐的时候他们竟都昏了过去……第二天醒来,绮沙不见了踪影,而唯一一艘货运舰早已出发去了因循! 纵使有再多怨恨和不满,一切已改变不了,暴怒之后还是要继续生存。 开战以后乐园禁止进入,一家人的生计全靠家中的储存和邻里之间接济。天上的情况不得而知,地上的生活惊慌失措。 索哈紧紧地抱着妻子,把头埋进她的肩膀。曾经他面对生活最是游刃有余,此刻却迸发出了那种最朴实最原始的情感。多少年了,没有这么难过过,没有经历过这么一遭绝望。 “今天是个好日子,该庆祝一下。”夫人笑着拍拍丈夫的后背,然后去厨房里翻找了一通,将家里最后一瓶红酒放在了餐桌上。 索里抢着开酒,在他看来,酒塞拔出来的那一下又闷又脆的响声很像新生活到来的声音。 “为了胜利,干杯!” 深红色的液体荡漾着,被人饮入口中。餐桌上只有一小盘乳酪煎饼,是夫人一个傍晚东拼西凑材料做出的成果,一家人就这么就着这盘煎饼喝了大半瓶酒。 微微的酒意中,索哈说:“听麦子讲,他在因循见到过绮沙。” “在哪里?”索里一听到绮沙的名字就恨得咬牙,“我已经等不及去教训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索里……”夫人担忧地看向他。善良的她虽然也埋怨绮沙,但想到是自己家做出的不带她走的决定,又觉得不想计较那么多了。现在家人都平平安安的,因循也得胜了,一切都过去了。 “就在巨星街一带,她应该是在那附近落脚。”索哈回答。 索里点点头,看向夫人,“您放心,母亲,我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也干不出她那种不是人做的事儿,只是让她就那样逍遥在外未免也太便宜了她!” 绮沙在这个家里的时候,虽然索里没把她真的当作妹妹看,但至少日常交往还算友好,甚至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有时候他还挺照顾绮沙的。他如此愤怒,正是因为绮沙辜负了善良的母亲,他为母亲不值! “她……”夫人开了个头,没再说下去。毕竟她的心也是肉长的,怎么会不在意绮沙的所作所为呢? “你别管这么多了,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丈夫劝她。 窗外的烟花还在不知疲倦地发出阵阵欢呼,盛大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激昂又欢快的音乐响彻大殿,庭前喷泉的水流跟着那溢出的节奏高低错落,喧闹的笑声和玻璃杯的碰撞声几乎没有停歇。 悉杉步伐轻快地走进来,他刚刚洗去一身战场上的疲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休整了一番,因此来得晚一些。 “咱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