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岫面对着茂盛的果园,小口抿着茶。 桃树伸展着叶片,在阳光下舒适的吸收光。丰美的绿草绵延千里。白意河在庙旁流淌,波光粼粼。他们现在除了肥料,其他都不缺。 “明日我去街上问问店家有没有多余的肥料。”白岫放下茶杯,唇上沾着水润,泛着亮光。 流意手伸长在桌面,手指捏着杯子把玩。他道:“我白日去看了一趟,店家退开几个顾客,仍说没有多余肥料。” 白岫挑眉,之前不见身影,流意是去云舟城了?眼中泛着淡淡的失落:“好吧。” 流意握住手中的杯子:“肥料的事,我已经有了些想法。” 白岫身体往前倾,手撑在脸颊上:“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流意半阖的眼睛里映出神秘,散漫的笑笑:“先保密。” 白岫起身,弯腰脸逼近流意,一双漂亮的眼睛,不停在流意脸上看。距离太近了,流意往后仰仰避开点:“你别用那种恶意揣测的眼光看着我。” 白岫阴恻恻的威胁道:“不许去隔壁村偷肥料,更不许抢。” 她坐回原位置,一会重新起身弯腰,清浅的影子盖在流意脸上:“也不许去骗。” 两人距离太近,触碰到白岫清澈的眼睛时,流意呼吸乱了一刹,眼皮盖上大半,精光没入眼中:“不会。” 白岫站直身体,跟流意交代几句,往神像里走。 流意手中刮出一阵风,两颗桃果,卷入风中送到流意手上。桃树盖了土地印,以他七层修为来讲,不伤桃树,摘几颗桃果,防御火焰不会冒出。 荣兴村村口半山坡,两个贼眉鼠眼的人,细心观察。 “今日,那对男女好像出现了。”老蛇捅捅老蛛道。 “都四天了,我等不及了,要不我们去村里探探。”老蛛道。 老蛇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面倒映着一张亡命之徒的脸:“这把刀吃过人命,杀气重,最是辟邪。” 老蛛手轻轻抖了抖:“你哪来的?” 老蛇声音仿佛恶鬼的低喃:“这是我大兄弟给的。” 他们从巨石后出来,细碎的石子从脚底板掉落,噼里啪啦滚落山下,留下几条线。 不消多时,他们身影出现在乱葬岗坟堆处,荣兴村寂静无声,带着虚无的荒凉,满眼的坟堆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寂寞。 “这···地方瘆得慌?要不我们还是等老哈回来。”老蛛鸡皮疙瘩争先恐后钻出皮肤,汗毛如钢针竖立。 老蛇舞着匕首,江湖味十足道:“瞧你那点胆子能成什么事。跟着我身后,我护着你。” “咔擦。”前方有挖土声传来,在这安静如斯的荣兴村,显得异常清晰。 老蛛哆嗦着声音,支支吾吾道:“你·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老蛇麻着胆子啐骂一句,声音明显比之前还壮:“怕什么,左右不过是鬼。走,跟着我上去看看。”他一把拎住老蛛的后脖子,手下人的颤抖从掌心处蔓延。 “等老哈回来吧。” 老蛇大声吼,眼中的瞳仁随着颤动,道:“抖什么抖,大白天的鬼还能吃了你不成。”其实他的手抖得更厉害。 转过一个小弯。 老蛇和老蛛看清楚声音来源处后,惊悚大喊:“啊啊啊!”语无伦次的怪叫声,划开荣兴村的寂静。老蛇扔开老蛛,老蛛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发出‘砰的’一声,额头磕在坟头石块上,鲜血顺着额角滴落地面。求生欲给了他极大的力量,他猛地起身扑向老蛇,反手抱住连滚带爬的老蛇的大腿:“带我一起。” 一具骷髅架悬空立在半空中,头歪向一旁,身上挂着破布条。空洞的眼睛看着他们,风声吹来,灌入骷髅头的骨骼缝隙,发出‘桀桀’的鬼叫声。 “不是我,是他,是他。”老蛛涕泗横流,一边往村外爬,一边哭喊。 老蛇朝着空气中,乱挥舞刀,瞳孔紧缩,眼睛长大:“不要过来。” 两个毛贼癫狂的摔着,爬着,哭着,喊着出了荣兴村。 流意拎住骨架的后脖子,站在坟头上新鲜湿润泥土上,身旁是一管挖开的坟,一副快烂了的薄皮棺材显露。他眼睛微眯,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凡人的眼睛看不到流意,只能看到骷髅头。 - 白岫在卧房小憩,耳旁传来许多召唤声,语气相当愤怒。 “白奶奶。” 她挺身坐起,揉揉脸,双手插入发间拢起散落在脸颊的长发,看向门外。她披上朱红衣袍,随意用木簪挽个发髻走出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