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傍晚
黄沙隘口——赏军宴
毫不夸张的说,黄沙隘口的士兵,可能许久都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偌大的营地内里,整整齐齐的摆上了上百桌精致的沉红长方木桌。
这样的精致的沉红木桌,是荆城的特产,平常在黄沙隘口根本就见不着。
盛大的宴会上,还出现了荆城的特产烈风酒和秘制的叫花鸡。跋涉几千公里而来的食物和饰物,也只有这样盛大的宴会,才配得上一位尊贵皇子的死。
只是兴致冲冲的他们,根本无暇思索,为何朝廷会突然来这样一场赏军宴?而且还是由备受夏王宠爱的四皇子来犒赏他们。
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似乎不太重要了,毕竟他们已经守卫这个地方太久啦,终日只有黄沙和烈酒陪伴着他们。
枯燥乏味的日子,和每天都要上演的生与死的戏码,让他们当中很多人早已脱离了平常生活,眼中只剩下了活着和死去……
在宴会的最上方的位置,夏族最尊贵象征的人——四皇子夏翎。看了一眼手中的毒酒后,便眼含热泪的一饮而尽。
这个国家的命运,伴随着夏王朝一位皇子的陨落为开端,一场足以左右夏王朝命运的变革,便已经悄然开始……
漆黑的夜色,遮挡了天空之中升腾而起的滚滚黑烟,以至于当明亮的火光冲天之时,将他们的住所和营地都点燃之时。黄沙隘口的士兵这才,从那盛大如魇花一般的宴会之中清醒过来。
救火声、呵斥声、宴会上的人皆乱作一团。
这场盛大的宴会,在以命为养料,以魂为熊熊火焰的燃烧之中开幕,也必然将在这样的烈焰之中焚烧殆尽。
等大火过后,黄沙隘口的人清算了大火所造成的损失。
这一场大火烧毁了四成的营帐,但死的却只有十七人,也不出意料的正是随夏翎来到黄沙隘口,犒赏将士的所有的十七个亲卫。
……
夏王朝金龙殿内。
“烧毁四成的帐营,死的只有随行的十七人?”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一位身着红金丝黑龙袍的男人斜靠在金龙椅上,眼神令人捉摸不透的望着大殿下跪着的花甲老人,慵懒的语气之中却给人难以言明的压迫感。
而现如今,可以坐在这夏王朝至高之位上的男人,那也只有夏王朝的大皇子,皇位众望所归的继承者——夏之智
“是......是的”底下的监仓司唯唯诺诺的回答,神色中充满着惶恐。
夏之智倏的从黄金龙椅中起身,手里拿着监仓司的报碟不断的拍打着手心,片刻后冷冷的说道:“可是我怎么记得?随行去的还有一人亲卫姓陆呢?”
“哦~呵呵。”
“肯定是监仓司大人日夜劳累,给忙忘了吧?”还未等监仓司开口回答,夏之智就已经笑着替他找好了说辞。
“臣,居然有如此疏忽,实乃罪该万死!但请殿下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罢,已经年过半百的监仓司,又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他明白,虽然夏之智现在明面上,对自己客客气气的,但那心底的算计,却多过那三宫六院的妃子们!
用普通的法子和说辞,可糊弄不了眼前这位精明的皇位继承人,搞不好玩砸了还会引来杀身之祸,倒不如索性认了,还兴许能落着个好。
而大殿之上的夏之智见状,便赶忙迈着匆匆的步子走下大殿,将年近五十的洛仓司伸手扶起。
接着马上换了一种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洛大人这是哪里话,您是两朝元老,又肩负重任,人老了难免会力不从心。我都能理解。”
说罢,还轻轻抬起手拍了拍洛监仓的肩膀。
“多谢殿下体恤。”洛仓司已哭的老泪纵横。
而夏之智却忽然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如今这样的情形,照洛仓司大人来看,该如何做才是上上策呢?”
洛仓司闻言,立马声色俱畏的连忙跪下,道:“全凭殿下一人做主,臣只求保全残躯谢官回乡,安享晚年即可。”
宏伟华丽,又气势磅礴的金龙殿上。
夏之智冷着脸背过手,缓缓的蹲在监仓司的身边,纤纤玉手在他肩上轻轻的一拍,道:“如此?洛仓司真的要走?”
冰冷的声音将洛仓司吓的心惊肉跳。
“罪臣原年事已高,已不能担任监仓司一职,还望陛下恩准!”洛仓司话毕,便又是狠狠的磕头。
“哎,爱卿不必如此。”
夏之智闻言,语气也变得轻松,象征性的伸手挡了一下,还要接着磕头的洛仓司,接着说道:“孤念爱卿年事已高,过往之事便不再追究,恩准你衣锦还乡颐养天年。”
“谢殿下成全……”
殿外
黄昏的暮色已经晕染了大半的天空,将这上朝的金龙大殿的恢宏气势,给遮掩住一二分。
可即便是这样,天底下还是有数不尽的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进入大殿之上,得到天子的重用,从而一展宏图大志,或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但,又有谁人知,自古伴君如伴虎,巨大的机遇带来的好处的同时,危险也将与之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