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苏漠一人和我提起这个名字,我定不会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在这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内,有三个人都和我说到了他,那么,他的地位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 可是如若那个司马相如真在这故事里有很重要的地位,按照苏漠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告诉我的。 除非…… 我想起了苏漠刚刚提起这个名字时,有个非常刻意且突兀的停顿,一下愣在了原地。 除非有什么事情让苏漠也慌张了。 会让苏漠都觉得慌张的事情,一定不是件小事。 毕竟东书楼塌的那天,他可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被天帝赶来补全记录的时候,也淡定得如同只是下界来游玩的而已,一点没露出是来受罚的不甘。 可在我和他说的那短短的几句话中,就让一向冷静的苏漠慌张了,可想这件事可能比东书楼坍塌还要严重。 钟离溪并没有在和我说话,只是刻意放慢了步子和我并排地走着。 他没有看着我,闲庭信步。 我并不知道我们在往哪里走,直到钟离溪叫我抬头看的时候,才发现我们已经在卓府的墙外了。 “想不想和卓文君在城里一起逛逛?” 钟离溪的这个问题倒是问得奇怪,我眨巴着眼睛瞧着他:“你不是说按照临邛的规矩,卓文君这半月都是不能出门的吗?” “规矩是规矩,守不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钟离溪勾着嘴角笑得怪异,见我一副不解的模样,不由用眼神给我指了指。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瞧见卓家墙内侧有个突兀的黑点,细看之后发现那是一个人头,眯着眼睛在望了两眼,看清那人影是谁之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那个从内墙翻出来的人! 怎么看都是卓文君啊! 虽然她穿着一身男仆的衣服,可那明亮亮的眼睛给我的印象太过深刻,见过一次便不会再忘了。 卓文君的动作很娴熟,连从围墙翻下的动作都很轻盈,似乎这样的事情并非头一次做。 她把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左右打量一下,见周围无人注意到她,立马低着头直直往前走着。 “她这是要去哪?”我的嘴巴还没合上,就这样侧过头不解地望着钟离溪。 “你上前问问不就知道了?”钟离溪倒是并没有觉得吃惊,瞧了我一眼之后,便大声地叫住了疾走的卓文君,“卓姑娘这是要去哪儿?走这么急?” “嘘——” 卓文君的脚步一下停了,回过头的时候把食指竖在了唇前,让我们不要这样张扬。 也许是我们之间的距离隔得太远,她并没有一眼认出我们,所以小跑过来的时候,她的双眸变亮了。 “怎么是你们?”卓文君微板着的脸一下笑了开。 “我们……我们在散步。”我讪讪地笑着,“刚走来的时候……就看见你从墙上翻了下来。” “散步?哦,对,你们是来临邛玩的。”卓文君像是没有听到我的后半句话一样,压根没准备给我解释为什么自己会穿着这样一身翻墙逃出来,只当自己是光明正大从门口走出来的一般,“正巧我现在有空,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怎样?” “什么好地方?”我刚想询问她穿成这样逃出来要不要紧?就被钟离溪抢先一步应了话。 “你们跟我来便知道了!”卓文君说得很小声,模样也很神秘,她一个人往前走了两步,回头对我们勾了勾手指,“相信我,不去你们会后悔的。” “既然卓姑娘都这么说了,我们哪有拒绝的理由?” 钟离溪弯起唇角,非常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下意识想要挣脱,钟离溪却是捏得更紧了,我几般挣扎都不得脱,不由随钟离溪去了。 “还请卓姑娘带路。”钟离溪道。 卓文君的目光在我们的手上停了一会,用亮晶晶的双眸盯着我,随后露出了有些暧昧的笑容, “我们走吧。” 卓文君带我们走的都是隐蔽的小路,几乎没遇见什么路人。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便停在了一家小酒坊的门口。 酒坊的门虽关着,却还是能嗅到一股浓郁的酒香,诱得人走不开,想着能进去讨上两口酒来喝。 卓文君站在了门口,伸手有节奏地轻扣着门。 这门便呼啦一下开了一道缝,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探出了头来,他本想让卓文君进去,却在看到我和钟离溪的时候又把门合的只有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