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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晚山樵仙府不足四百里时,一行人被拦了路。

那人像只布球,扭着短圆的身材过来,二话不说“扑通”跪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听闻路上有仙家卫道,仙家若能救回发妻,小人愿以二百功德敬献。”

二百?

云镜里心头一动,与应雪时对了个眼神,心想:“东方古为富庶之地,慷慨豪修聚集,传言果真非虚。”

蔺如道将人搀了起来,语气宛若和风细雨,“道友不必行此大礼,不知您的发妻是……”

那人一拍油光的脑门儿,手心抹了一层汗,混着方才跪地沾到的黄土,搅在一起变成了黏腻的泥。

“小妖名唤朱达,五日前才迎娶发妻朱愔过门,可谁知……新婚之夜一阵妖风袭来,愔妹她就、就……”

话及此处,朱达已是哽咽难平,猛然想起一点尚还记得的凡俗礼仪,怕一张丑脸冲撞了仙家,便拉着袖子挡住脸面,啜啜泣泣地哭了起来。

“五日前?”

应雪时咂摸了下时间,若他的妻子是被妖物掳走,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几人所想不外如是,云镜里道:“这里不是晚山樵的属地吗?赶早不赶晚,丢了你朱……朱夫人的那天,你就该去晚山樵仙府寻仙除妖的。”

疏当宴恨铁不成钢,也急急地说:“哭有什么用?你怎么不去找褚问羲?”

朱达听了,回说:“扶光道长四处降妖,加之晚山樵近来多有异状,小妖怎敢冒然前去?”

胥如势看不惯他哭哭啼啼的样子,大事当前,连话都说不清楚,这样一个妖精,还能指望什么?

“你不是野猪所化吗?怎么胆子这样小。”

朱达闻言一愣,哭声又高了一截。

胥如势眉心骤然一紧,她方才的话只是就事论事,自认说得并不重。

云镜里直截了当地问:“朱达,你的妻子被谁掳去了?”

朱达抹了一把泪,肥脸越抹越脏,断断续续道:“掳去愔妹的,正是浮厌坡上的草窝寨寨主谷绛衣。那只死兔子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天生一双青眼,相貌丑陋不堪,定是看愔妹容貌姣好,起了虎狼之心……仙家要为我做主啊……”

兔子精?

疏当宴憋不住心思,只觉普天之下无奇不有,“野猪还能怕兔子?”

朱达一下闭了咧开的嘴,又掩面哭了起来。

他将头埋在袖子里,呜咽道:“不瞒各位仙家,那只青眼的兔子……是个旧神派,妖法十分了得……”

旧神派?

疏当宴当即一拍胸口,豪气冲天道:“这个活,我们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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