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完,公冶骨头快酥死,当场就想挖个地洞钻起来。 “别弄丢,真的别弄丢。”熊小滚视死如归地仰头望月,“这要丢了,你和我也可以进去了。” 怀里的硬疙瘩没有特别明显的重量,但公冶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被它沉甸甸地掣肘着。 “开新活啦,第一天上岗呀哥,拿出气势来,把警灯打到爆闪!” “对,最好一路开一路步话机大喊‘地表最强公美执勤速速让行’,吓跑全市不良分子!” 公冶:“……” 嗒,秒针竖直,八点。外边的天早已黑透,夜幕巨大地浇铸下来,压灭城市一片如海的璀璨光点。冬天的空气吸入鼻腔,好冷。 一股无名的不安感涨上心头,公冶加快脚步,上车启动,直向满月区开。 上弦街不长,如若从高空俯瞰下去,仿佛是绚烂画卷里的一滴墨迹,罪恶的触角一到夜晚,就要忙不迭地往这张温床上滋生。 “晓月公寓……是这里吗?”一贯冷静从容的公冶警官在认路这件事上难得露出生疏的举动,两旁除了房子就是房子,长得千篇一律的歪瓜裂枣。熊队说公寓大门前有三层小台阶,一盏昏黄的壁灯照着,很好认。 开玩笑,我是瞎了吗?黑咕隆咚的在哪啊?公冶一边龟速十迈开,一边佩服自己当初居然可以迷路到这里。 他在熊队那要到了邓烟雨的手机号,公冶索性靠路边踩住刹车,拿过副驾驶上的手机,拨通她的号码。 嘟……嘟……嘟…… 公冶的脸色在这漫长的嘟嘟声中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接电话,拜托。 他的心跳不由自主慢下来,原本无欲无求还带点消极的内心想法也从“我不想再迷路了”转变到“你千万不要出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划破长夜,撕裂寂静,砸在他极致敏感的耳膜上,公冶轻浅的呼吸被那一声破碎的叫喊残暴不仁地揪住,瞳孔骤缩。 是她,即使恐惧让这一声扭曲得变了调,但他确定就是她的声音。 挂挡,拉手刹,拧钥匙熄火,嘭地甩上车门,他翠绿的眼眸在暗夜中如水洗的刀刃雪亮,已经索准声音的方位,在斜前方五十米左右。他狂奔过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邓烟雨的手腕纤弱得两指可捏,这样轻易折断的手腕,正被一只青筋鼓跳的粗暴巨手死握着,她发了疯地捶打这个从床下爬出来的高大美食家,他热辣的气息喷洒在她温香的头发上,埋头去嗅她的耳朵。 “走开啊啊!!”邓烟雨一巴掌朝他的下颚打去,或许是扭到脖子了,他痛得闷哼一声,邓烟雨趁机死命推开他,往门口跑,下一秒却被他扯住弹性很好的睡衣,逗弄着拉回来,往月光倾泻的地板上丢垃圾似的一扔。 邓烟雨肩膀撞到书桌,痛摔在地,牵动了腹部的旧伤。 他站在阴影里看着,很愉快。 手机啪啦一声坠在眼前,屏幕亮着,有一通陌生未接电话,邓烟雨大脑好像被针一刺——不管是谁,她要打通一个电话,不管是谁!她急忙伸手,手机却给一只脚踢到了柔和的月色里,她连滚带爬地去够,只差一点,指尖还没沾到那一点月光,她的脚腕就被热意黏腻的巨手抓住提起,往后一拖! 女孩毫无遮蔽的双腿暴露在他眼底,衣服快撩到了邪恶的位置,他胸膛里的欲念躁动着,泛滥成灾,手裹着无限的温暖,慢慢往上移,掐住她舒服的腰肢,绿眼睛里几乎喷射出火来:“别喊了,我马上完事……” “不要,滚开!你滚开!救命!救命啊啊啊妈妈——!谁来救救我!”睡意扣子一颗颗崩开,他在挑哪处好下口。邓烟雨哭喊着母亲,无人回应,她被膝盖抵住胸口,一口气顺不过来,冻出的清水鼻涕浓浓噎着嗓子。 为什么,我的人生是这样的? 面对穷凶极恶的侵袭,她惊惧的眼神越来越麻木,她再也不愿记起被吃的恐怖经历了,比起初次苏赞老师的袭击,这一次,她濒临透支。 她撑不下去了。 “先让我……玩一玩,好吗?” 美食家还在征求她的意见,接着就往更漆黑的地方拖,邓烟雨还没有放弃,抓住桌子脚,乌发凌乱,带泪的双眸空洞地望向窗帘不曾遮住的阳台。 那里月光洁净,那里一世安稳。 “救救我……” “救救我……公冶警官。” 黑暗爬上她的身体,吞噬之际,她沙哑地,低低地喊出这无望的最后一声。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