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请的手势。 和前一日一样,姜樱进了内院把守严密的书房,书房里等着她的依然是那个老顽童一般的钟老。 一见到她,钟老就背着双手迎上去,笑的眉眼弯弯。 “好丫头,我那大孙子今天马车驾的可还好?” 姜樱白了他一眼, “明日你若再让你那宝贝孙子屈尊去驾马车,我便不来了,您啊,另请高明吧。” 钟老一听,眼睛瞪了起来, “你敢?” “我有何不敢?” 姜樱轻声细语的反击着, 看着钟老抓头挠腮的犯愁样子,姜樱扑哧一笑,她突然想起来了,为何自己会对钟老有一种亲近之感, 实在是他的言谈举止,像极了她三年未见的父亲! “好了好了,我明日还来,但是也请您切莫再让您那宝贝孙子亲自去驾车接我了,堂堂一个都尉……太显眼了,我不喜招摇!” 几句软话哄得钟老立时又笑了起来,看着姜樱的眼神更添喜欢, “本将军就知道你这丫头是一个不一般的丫头,不喜名利,不喜权势,哎呀,你快点让卢家那小子将你休了吧,再不然,” 钟老眼珠转了转,自认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赶紧献宝, “不然你将卢家那小子休了也行,他若敢不从,我便去请圣旨。” 这话倒是将姜樱给唬了一跳,她又是一个白眼扔过去, “好了好了,赶紧开门让我下去吧。” 待到了密室之中,姜樱看到如昨日嘱咐的那般,尚原和山九都在,他二人向她行礼,她微微颔首回礼,而后步入室内。 司空晟已等她多时。 姜樱并不多话,上前转到屏风后,见偌大的木桶内已依她前一日的吩咐放了大半桶的药水,正往外冒着热气。 这密室之中也有地龙,四周都有火盆,因此水温倒是不易凉。 姜樱上前试了试温度,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唤了山九与尚原进来,让他们将司空晟推到屏风后,言简意赅的吩咐, “将他衣服全脱了,泡进去!” 尚原和山九得了指令,上前便欲脱司空晟的衣裳,司空晟看着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背过身去的姜樱,犹豫了一下, “少夫人,您不出去吗?” 姜樱穿的颇厚,这密室里温度又高,只站了一会儿,她便觉得闷热难耐,当下语气也有些淡淡的, “就你那身子,我早就看过了,也并无什么好看的。” 尚原和山九一听这话,想笑又不敢笑,脸都憋红了,手下脱起衣服来速度也更快了。 司空晟微一窘,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原因,面上也浮出一丝淡红。 待尚原和山九将司空晟脱完放进药桶后,姜樱转过身来,吩咐他们继续出去抬煮好的滚烫药水进来。 他二人得令出去后,姜樱抬手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取出一套金针,转到司空晟的背后, 男子的身材并不像京都城那些只知寻花问柳,吟诗吃酒的公子哥们一般绵软瘦弱,反而是一身强健有力的肌肉。 只不过,他的后背也如他的前面一般,布满了各种各样狰狞的伤疤,甚至更多。 姜樱看的心里一惊,却又叹了口气。 从前,她与父亲还有哥哥在民间四处游走,自然知道百姓大多困苦,也知道京都城里的繁华与安宁都是守在边关的那些将士们用命一刀一枪换来的,守护的。 眼前这个人,她在这之前虽从未见过,却在说书人那里听过很多。 出生即丧母,十四岁上战场,从此便以一身热血守着西关,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因他的存在, 西关从未丢过寸土,敌人视之为眼中钉,称之为杀神。 可谁又知道,杀神的荣誉下,他的身体上有着多少伤痕? 姜樱收了心神,语气也轻柔了下来, “我要行针了,一会儿可能会有点疼,尽量保持身体不要乱动。” 司空晟背对着她点点头。 姜樱凝目拈针,快速的一针接着一针刺了下去。 司空晟的身体慢慢的,开始颤抖了起来。 待山九与尚原抬着一大桶滚烫的药水进来时,姜樱刚刚行针完毕。 她向他们点点头,示意他们将药水倒进去。 药水倒进去的瞬间,嘴唇已咬出血的司空晟,眉眼间的痛苦更甚,甚至身体都有些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