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仪被她看的有些发毛,悄悄的往季婉诗身边靠了靠。 季婉诗微微笑了笑,语气却丝毫未变, “原来是姜姐姐,我在家中就听家母多次提起过你,只说是卢府有位女菩萨,医术过人,三年如一日,专门救济穷苦人,最是功德无量呢!” 几句话倒是让姜樱不好再冷着面,她向来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当即也是抿了抿红唇,看向季婉诗, “季大姑娘谬赞了,不过些微事情,哪算得上无量功德。” 季婉诗原本今日是替季夫人过府来送礼的,见到这个被京都贵人当笑话一般解说的姜樱,心里其实是有几分好奇的, 但见姜樱五官绝美,通身的气派清冷高贵,飘逸如仙,仿佛与凡尘无关,再加上她不卑不亢的性情,与她往日里见的贵人姑娘们简直天壤之别,几句话下来,简直是喜欢的不得了,便拉着姜樱亲热的交谈起来。 姜樱很少出卢府,在诺大的京都里一个贵人也未结交过,却没想到今日碰到这个季婉诗,随和温婉,也符合她的脾性,便也不拒绝。 方令仪在一边看着她们二人交谈甚欢,自己却半句也插不进去,明明心里气得想跳脚,但当着季婉诗的面,却也只能勉强挂着笑,在一边陪站着。 午宴之时,男客与女客分席而坐,季婉诗拉着姜樱与自己同坐一桌,倒让方令仪心里更恼。 方夫人看到了,心里也觉得奇怪,悄悄的问方令仪,方令仪咬着牙, “母亲,你说这个粗鄙村妇是不是给季婉诗下什么药了,不过初次见面,便让季婉诗不肯离她一步!” “对了!” 方令仪突然眼睛一亮,附在方夫人的耳边压低了声音, “母亲,她跟她那个爹不是都会医术吗?你说,她当初能嫁给表哥,是不是就给姑父下了药?” 方夫人被这话唬了一跳,卢景白的父亲是在卢景白成婚一年后一次醉酒不慎滑入池中淹死的,本就有些不清不楚,哪能经得起如此猜测? 当下便重重捏了捏方令仪的手,低声呵斥, “此话不许再提,若是再胡说,被你父亲知道了,也是要发脾气的!” 方令仪根本就不惧父亲,但见方夫人这般板着脸,瘪了瘪嘴,不再说了。 待酒席吃完,已是过了未时,宾客纷纷告辞,季婉诗拉着姜樱的手,却是有些舍不得。 季婉诗性情温和,虽是武将家世出身,却饱读诗书,才情兼备,因此在贵小姐的圈里倒是有些格格不入。 今日看到姜樱,她立时有一种遇见了知己的感觉。 “姜姐姐,改日必下帖子,邀你过府相聚,到时候我们再好好聊。” 姜樱也颇喜欢她,便笑着应了下来, “我也不懂什么,跟你讲的也都是从前跟着父亲兄长在民间的一些事情,你听了不笑话便是好的了!” “怎会?” 季婉诗一双杏目真诚的看着姜樱, “你不知道,你那些事情,正是我从书中看到,可望却不可及的,只盼着你多给我讲一讲呢。” 这边两人正道着别,卢景白也在偏厅与方韦达低声说着话。 “景白,你的官职已定,从三品卫指挥同知,着带刀御前行走,以你武探花,原本是到不了从三品的,但圣上念着你自请守边三年,立了不少功,再加上我又请太师大人美言了几句,方才定了下来。” 卢景白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行礼, “多谢二舅舅。” 方韦达看着面前的外甥玉树临风,神明俊朗,再想想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心里暗暗叹了几口气,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谢不谢的,日后你在朝中要学着谨慎做事,官场不比你那边关,人心难猜,凡事一定要在心里多想想利害。” 卢景白又应了一声。 门外传来下人的声音,说是卢少夫人已经在马车里等着了,问卢大公子是否同回。 卢景白还未回应,方韦达就替他回了一句, “告诉卢少夫人,景白与她一道回府。” 待下人离去后,方韦达拍了拍卢景白的肩膀, “我知道你对这个少夫人无感,甚至有几分厌恶,但你如今初回京都,根基未稳,不宜闹出家事留人话柄,且再静待些时日。何况,” 方韦达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着, “你母亲告诉我,说是你父亲临终前将府里金库的钥匙和位置都只告知了你那位少夫人。” 卢景白面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