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少夫人!” 一处院落外,一个穿着淡青裙的丫环,慌里慌张的提着裙摆向正房中跑去, “嘘!你这丫头,声音可小一点吧,少夫人正在里面写方子呢!” 从屋内转出另一个着青衫瘦瘦高高的丫环,急急伸手拦住跑来的这个小丫环,低声急促的说着。 “花束姐姐,快让一下。” 青裙丫环一把推开花束,径直冲进了房里。 内室里被布置成书房模样,除了一张简单的木榻之外,三面皆是宽大的书架,临窗的位置摆了一张书桌,此时,在书桌前,正坐着一个纤细的身影。 听到身后丫环的声音,这个身影却是连动都未动,只微微垂着修长的颈,专心致志的依旧写着她的字。 “哎呀,少夫人,您先别写了,告诉您一个天大的消息!” “花玲!” 花束低喝了一声,转身走到书桌另一面,执起石墨轻轻的磨着。 被唤做少夫人的这位女子,着一身半旧浅碧夹衫,乌黑如鸦的长发随意的挽成一个家常发髻,上面只插了一根银簪,银簪上绞丝制成花托模样,缀了一粒半颗拇指大小的珍珠,除此之外,再无半点饰物,清简到了极致。 “好了,花束,别拦着花玲了,你若拦着她不让她说,估计她立时便要憋出毛病来了。” 花玲得意的看了一眼花束,而后微微往前倾了倾,放轻了声音, “少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正在写药方的姜樱,手中的笔却未停,甚至连眼睛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轻轻的唔了一声,算是应答了花玲。 花玲看见姜樱的面上连一丝波动都没有,有些着急了,以为她没听清,头往前伸了伸,声音也大了一些, “少夫人,我刚刚从前院回来,确是大公子回来了!我亲眼看到的!” 花玲特地咬重了后一句话,可是姜樱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继续垂头写着她的东西。 “少夫人……” “行了,我还没耳聋呢!” 姜樱的声音淡淡的, “他回来了便回来了,这里本就是他的家,我还能拦着他回来不成?又或者,还需让我净身焚香去前面迎他吗?” 花玲立时噤了声,吐了吐舌头,看了一眼对面的花束,却见花束冲她微微摇了摇头,便知趣的不再说话了,整理着桌上写好的药方。 姜樱又写完一张后,终于放下了笔,抬起头,轻轻舒了一口气,将纸递给旁边的花玲,而后转过头轻声问向另一边的花束, “明日又到了施粥问诊的日子了,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花束递上一杯清茶,笑应着, “少夫人放心,都准备好了,待晚一点我再去清点一下。” 姜樱微点了一下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窗外,是冬日的暖阳,斜斜的一缕照了进来,映在姜樱光滑如玉的面庞上,衬得那张脸愈发的柔美动人! “少夫人,您真是菩萨心肠,自从您进了咱们府里,这两年来,一月两次出去免费为那些穷苦人家施粥问诊开方子,还倒贴药材,您都不知道,城里那些老百姓有多喜欢您呢!都说您是咱们京都里的活菩萨!” 花玲也是穷苦人家出身,一番快言快语倒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 姜樱轻哧了一声,睁开眼睛,眼中的光让一边的花束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吸进去了。 “难道不是在说我是全京都城的大笑话吗?” 花玲立时瘪了瘪嘴,满脸的气愤, “少夫人,您别听那些碎嘴的人瞎说!像您这样人美心善的人,是大公子不睁眼!” 姜樱被逗的一笑,抿着嘴摇了摇头。 “好了好了,少说两句,让少夫人歇一会儿吧,都劳神了大半天了。” 待花束与花玲都出去了,屋子里安静下来后,姜樱看着窗外伸向灰色天空的树枝,光秃秃的, 三年啊,原来时间这么快,已经即将过去了三年! 三年前,她还是跟在父亲姜峰和哥哥姜成身边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 三年后,她已是被锁在京都大富卢府里独守空闺的少夫人! 卢景白! 心里浮出这么一个名字,姜樱不自觉的抿了抿红唇,轻轻叹了口气。 三年前,她的父亲与卢景白的父亲卢天在京都相逢,因二人幼时便师同一人,相伴学医十数年,私交甚笃,她的父亲姜峰又碰巧在与卢天重逢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