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想起她昔日恶毒的手段,萧衡心口恶寒,口不择言。 “住口!给我滚,你这种充满心机的女人,连她一根头发都比不上。” 贺兰韫瞪大水眸,心灰意冷:“你竟然这样说我?” “我说错了吗?你的每一分柔弱都是装出来的,你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萧衡故作镇定,态度强硬。 “我实在想不明白,现在无权无势的我,到底还有什么能够被你利用的?你为何还要纠缠不清啊?” 他为了摆脱她的折磨,不惜自贬。 贺兰韫心疼地仰望他:“居延,你喜欢苏姑娘什么?你告诉我,我可以学,可以为你改变。” “疯子!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需要你这么卑微地讨好我,我们早就两清了!” 他失手甩开她搭过来的双手。 却见佳人身轻力小,被这蛮横的力道扔开,撞在坚实的树干上,将额头磕破了。 “……” 贺兰韫疼得眼尾发红,一丝血意被她遮掩得毫无影子。 她不再与他争辩,只是无声地垂眸落泪。 “我……” 萧衡后悔地咽了咽嗓子。 不全然是怜惜和愧疚,也有一分忌惮。 她的沉默,才是最可怕的。 杀心,恨意,都是在这个时候滋生的。 得罪她的人,可以活命。 伤害她的人,绝无全尸。 想起太后的下场,萧衡在这短暂的一瞬间,茫然不知所措,欲伸出去的手,又犹豫悬在半空。 “你……别哭了。” 萧衡慌乱掏出锦帕,随意地递给她,也不管对方有没有拿稳。 便狼狈地匆匆转身,“我先走了。” 他走后,下属很快便找来,见她额上的血迹微微干涸,很是震惊:“啊!教主你的伤……” 贺兰韫又恢复了往昔的冰冷姿态,声音平淡如水:“不碍事。” “告诉族医,萧衡给的药方,以后不许再用。” “啊?可是您体内的寒蛊近来发作厉害,药方再不改良,您的病……” 下属语带惋惜,欲言又止。 “呵,为了一副健康长久的身体,我自甘下贱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值得吗?” 贺兰韫低眉沉眸,攥紧的手心,痛得已然麻木。 …… * 从阴暗的树林里,惊惶跑出来。 萧衡一路快步疾走,生怕再度陷入她的天罗地网。 但一想起她刚才无声落泪的神情,他又不忍地蹙眉。 抬手捂向心口,有一丝心痛。 “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一声地叹,他的思绪又追溯到了曾经的同窗时光。 “贺兰兄,你站在太阳下做什么?不热吗?” 下课时,萧衡抱着书本从走廊的树荫下徐徐走出。 那时他在书院当值,与这位才来不久的新同窗贺兰韫仅有数面之缘。 临近午时,大家都去吃饭了,‘他’却一个人在春阳里转悠,迎风望天,衣袖蹁跹,宛若一只起舞的白蝶。 见人不答话,萧衡关心地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诶,贺兰兄,你到底在干嘛?” 贺兰韫闻声回眸,那是她第一次放下戒心,对人诚挚展露真心的笑容。 “这是,这是阳光……” 她仿佛很是惊讶,目光里满含浓浓的羡慕,惹得萧衡怪异挠头,以为‘他’有什么怪癖。 再美得令人出神的笑颜,在这样缺损常识的痴迷下,也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萧衡磕磕绊绊地点头解释:“呃,是啊。岭南这边的日照强,温差大,夏季的瓜果特别甜,改天下山我请你尝尝!” “这阳光,好充沛,好温暖。在我的家乡,终年是雨,罕有鲜阳,连花也种不出来。” 贺兰韫伸手接住那些春光,心酸得泪目。 萧衡震惊瞪大双眸:“啊?那你们怎么生存呢?” “呵,想要活命,总是有办法的。但是活不长久,怪病磋磨的一生,也很痛苦。” 贺兰韫伤感敛眸。 萧衡皱眉追问:“哦……你老家是哪儿的呀?” “……” ‘他’不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