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沉沉,宫中一片沉寂。 漆黑的窄路尽头,匆匆跑来一道黑衣蒙面身影。 见到墙角下的接应之人,苏玲琅谨慎上前,沉声问:“贺兰姑娘,多谢你的地图。人我已经送上出宫的马车了,接下来我该怎么离开呢?” 贺兰韫淡定伸出手心:“你把萧衡的令牌给我,从这条路出去吧。” “哦,好。”苏玲琅不做他想,利索归还给她。 “一路小心。” 贺兰韫声音温柔,好心地提醒她。 苏玲琅微笑致意,扯好蒙面的黑布,匆匆离去。 目送人已走远。 转眼,贺兰韫掏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划伤手臂,跌跌撞撞奔向红墙之后,高声呼喊:“来人,来人啊,太后娘娘宫里有刺客!” …… 眼看就要逃出宫闱了,苏玲琅瞳眸一亮,心神松懈。 不料身后暗箭突然袭来,正中她的肩身。 随即城墙灯火朗照,脚步声随之追来:“快!刺客在这边!” 苏玲琅迅速冷静,负伤躲藏,恼恨暗叹:“啊!该死的萧衡,你竟然言而无信,想过河拆桥!可恶!” 原本的出路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无奈折返,迷茫地钻进一条暗巷。 求生的欲望使她不断往前寻找出路,但伤口的疼痛越来越严重,她开始脚步颠簸,意识不清,最后两步,倒地昏迷。 “阿峣……” 在闭眼之前,她虚弱地望向近在咫尺的出口那里,逆光中有道熟悉的人影在向她大步走来。 …… * 午休时分,冬儿捧着水盆进屋,关心地走向床畔,轻声喊:“啊,小姐,你最近怎么老是嗜睡啊?不会又染上了天……” 她后怕地捂住嘴。 苏婵嫣神情恹恹地醒来,抬手解释:【我当初观察过,天瘟得过一次,只要痊愈,便很难再染上第二次,不用担心。】 冬儿松了口气,想着她为了救人,累了好久,几天几夜没合眼,所以一直瞒着心里的秘密,亟待此刻告发。 “哦,对了小姐,我要跟你说一件事,非常非常的重要!” 【夫君呢?他怎样了?】 苏婵嫣下意识打断她,左右顾盼。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几日的高度紧张当中。 “哎,将军已经好了,另外的人也都好了。你还是先听我说……”冬儿急道。 苏婵嫣恍然想起更为严重的事,迫切询问她:【我,我听他们说夫君从外带回来一名受伤的姑娘,我去看看她。】 “啊,小姐啊……”冬儿委屈地快哭了。 苏婵嫣顾着穿上外衣,匆匆出门,对她敷衍道:【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啊,小姐……可是,可是冬儿好害怕。” 看她着急离去,冬儿也不敢挽留。 想起那晚经历的坏事,胆小的她更惊慌了。 她只是一个小丫鬟,除了苏婵嫣,其他人根本不会信她的片面之词。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生怕惹祸上身。 却能鼓起勇气告诉苏婵嫣,让她注意安全。 结果她听都不听,可把人给急死了。 * 打听到那位姑娘住在偏院里,苏婵嫣一路找来,听闻薛凛不让任何人探视她,在门外逡巡半晌,也没能如愿进去。 苏婵嫣低眉,开始胡思乱想。 什么人,让夫君这么在意? 为什么他的病好了,第一件事不是处理琼月姐姐的事,向姐夫证明她的人格,还她的清白? 凝思间,一双黑靴出现在她的眼底。 苏婵嫣惊愕抬头,眼中溢出的思念毫不掩饰:“啊……” 她欲唤他,问他身体如何了? 薛凛却蹙紧了眉心,避开她的触碰。 语气不耐道:“谁准你来这里的?离开!” “啊……” 苏婵嫣不知所措,诧异他冰冷的态度,仿佛短短几日不见,彼此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们关系冷淡的那段时日。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 薛凛烦躁轰她离开,见不得她眼泪汪汪的样子。 他手头的事已经乱成一团麻线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没有耐心对她客气好语。 苏婵嫣酸涩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