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说:定然是又有事要求我,才这么客气的。我可不答应,气死你。 岂料,萧衡什么事也没吩咐,只对她温和笑笑:“弟妹说哪儿的话,我们本是一家人。” 苏玲琅嫌弃地退步:“呸。谁跟你是一家人。要是你真心把我当亲人,那就放我自由,让我带着萧峣的骨灰和遗物离开这里!” “……”萧衡沉吟,徐徐道,“还不是时候。” “哼,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苏玲琅的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也没再跟他斗嘴。 萧衡挥挥手打发她:“好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先出去吧。” “诶,我还没问你,我阿姐她……” “明天再说,好嘛?” 萧衡打断她,一想起苏婵嫣,心头的刺痛就层层叠叠地冒上来。 瞧他脸色难看,苏玲琅倒也识趣,哼了一声,匆匆出门去了。 * 夜色深浓,府内灯火阑珊。 薛凛自军中晚归,推门便见小哑巴坐在梳妆台照镜臭美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还有这样可爱的一面? “好看吗?” 薛凛走过去,挽起她垂落的发,轻轻一嗅,心神舒缓。 她应是才沐浴过,肌肤上散发着清冷的梨花香。 “啊……” 苏婵嫣未料他一声不吭进门,不仅被吓了一跳,还惊慌失措地把镜子转开。 企图毁灭刚刚对着镜子自我欣赏的证据。 薛凛摁住她胡乱动作的小手,靠在她柔弱的肩窝里,问:“羞什么?爱美之心,不应该吗?” “唔……” 苏婵嫣默然低头,悄悄比划了什么。 薛凛瞅见了,又不懂什么意思,有些苦恼。 他心念一顿,转而去桌上取来纸笔递给她:“以后你想说什么,可以写在纸上,我都会看到的。” “啊……” 苏婵嫣水眸清亮,呆愣地望了他好一会,才接过白纸和笔,写了几个字。 薛凛低头看着她写出回答:“姨娘说,狐狸精才喜欢在晚上照镜子。” “哈……”男人被她的傻气逗笑了。 尔后黑眸微眯,单手挑起她低垂的下巴,轻轻摩挲:“可你现在不就像一个勾人的狐狸精吗?” “唔……” 苏婵嫣惊恐地摇头,瞪大双眸,无辜地否认他。 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第一眼就勾走了男人的魂,生来就带着一种取悦人的温顺。 这也是她与苏小妹全然不同的一点。 眉目再相似,也无法代替一个人心灵的模样。 但薛凛不知她惯性的讨好与低眉顺眼,来自幼时遭受他人冷嘲热讽而形成的自卑心理。 苏婵嫣急于解释,在纸上潦草地写:“我,我不是狐狸精。夫君不要这样说我。” 她把写好的话呈给他看,眼底的真诚让他无处躲闪。 “……真不经逗。” 薛凛收下纸,被她的单纯折腾得半点荤话也造不出来了。 他坐下来,兴致淡淡地盯着她:“坐过来一点。” 苏婵嫣乖乖照做,被男人顺势揽入宽厚的臂膀中,小心翼翼地靠在他心口,浅浅呼吸。 【夫君……】 她比着手势,欲言又止。 薛凛皱眉:“你想问什么?” 她咬住下唇,犹豫半晌,落笔纸上:“夫君,你,你当初为什么会娶我啊?” 薛凛一瞬惊讶:“你……” 这个问题,仿佛在叩问他的心。 他神色复杂地沉默了…… 苏婵嫣还在静静等他的回答。 长睫忽闪忽闪的,扫过他不安的心。 男人冷淡地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唔……” 苏婵嫣垂眸,不知该怎么说。 这难道是一个扫兴的话题吗? 可这也是她埋在心底很久的疑惑啊。 他甚至都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他们已经成亲一年了,她还是不知道当年夫君为何会娶她一个哑巴? 并非她妄自菲薄,而是她想和夫君坦诚相见,长长久久地过下去,而不是这样时不时地想要胡乱猜忌。 想罢,苏婵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