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否太过……残忍了?”贺兰韫心口发颤,迟疑发问。 太后摇头叹道:“韫儿啊,你还是太心软了。权势之下,人命不过是蝼蚁罢了。手段若不粗残,那便莫怪敌人对你残忍了。” “是,韫儿谢娘娘指教。” 她不敢再多言,只在心里默默祈祷这等惨事,不要发生在他身上了。 * 繁华街心,人来人往。 贩夫走卒,匆匆照面,临街小摊,琳琅满目,让人挑花了眼。 苏婵嫣跟在薛凛身边,随他四处闲逛,满心欢喜。 这是夫君第一次带她出门游玩。与平日陪婆母逛街购置家用的感觉不大一样。 她觉得和夫君在一起的氛围比较轻松,也充满了安全感。 薛凛低头问她:“逛了这么久,你一件东西也没要,眼光这么挑吗?” “啊……”苏婵嫣急忙摇头否认。 她只是想帮夫君省钱,什么都不舍得买罢了。 薛凛像是看懂了她的遮遮掩掩,主动牵住了她的手,往旁边的店里去,指着满柜的胭脂,凶道:“快选!喜欢什么拿什么。” 他也不知道姑娘家喜欢怎样的礼物,随便找了家脂粉店就往里冲。 苏婵嫣被他风风火火的举止整懵了,虽然很感动,但仍然矜持。 选了半天,凡是知晓了价格,她就不要,到最后,什么也没选出来。 薛凛皱眉:“还是没有相中的?” “呃……”苏婵嫣心虚眨眼,低头无措地攥着他的衣角,心里思量着得快些选个什么便宜东西带走,免得夫君多心。 这时,门外有个佝偻老头,挑着一竹子的竹编路过。 冬儿小声说:“诶,小姐,是竹玩诶。” 苏婵嫣顿时眉眼微弯,拉着薛凛跑出去,买那不起眼却很精致的手艺竹编。 “嗯?你也喜欢竹蝴蝶,竹蚂蚱这些吗?”薛凛有些惊讶问她。 “嗯……” 苏婵嫣浅浅点头。 薛凛便为她取下心仪的那支,付了两文钱,递到她手里。 见她脸上洋溢着单纯的笑意,心中一时感慨。 连喜欢的东西都一样,她真的很像那名善良的“藿香姑娘”。 她珍惜地把这只新的竹蝴蝶放入袖中,低头时,脑袋不小心蹭了下他的下巴,一阵酥麻。 薛凛顺势将她拥住,像是捉住了一只温柔乖顺的白兔。 他沉声夸她:“婵嫣,你好乖……” “唔……” 闻声,苏婵嫣惊喜抬眸望他,内心隐隐激动:这是夫君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以前都是叫她小哑巴的。 她开心得眼眶湿润,更依顺地缩在男人的臂弯里。 …… 艳羡旁人的恩爱,像是一对苦尽甘来的新婚夫妇。 他们的背影,多情又缠绵,落在萧衡赤红的眼中,如同针扎。 好后悔走这条街。这样他就不会撞见这般令人愤怒的场景。 政场失利,心仪之人归属他人,种种灰暗之事,今日一并落在他的头顶。 萧衡僵在原地,遥望二人的相依相爱,心微微泛着酸涩。 他抬头望天,几颗豆大的雨滴洒在他白皙的脸颊上。 天,下暴雨了。 连天,都针对他。 …… “啊……” 感受到几滴雨的滋润,苏婵嫣回过神,看向四周潮湿的街道。 薛凛匆匆买了油纸伞回来,随手撑开来,对她宠溺道:“走吧。” 苏婵嫣明媚一笑,弯腰去搂脚边的裙摆,免得被这突来的雨水弄脏。 看出她的不便,薛凛将伞递给她,而后利落地把人打横抱起,口是心非说了句:“真是麻烦,好好打伞。” “嗯……”苏婵嫣乖乖点头,对他此刻少有的耐心与柔情,感到无比满足。 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 天雨哗啦啦地下得更猛了。 街上的人都在找躲雨的地方。 只有萧衡孤单站在原地,心有不甘地叹息。 呵,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保护吗? 他痛苦地闭上眼。 突然,头顶掠来一张伞,替他遮了雨的冰冷。 来人声音如夜莺般动听,带着沉沉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