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院内,胡氏正和她侄女闲聊家常。 薛凛刚一走到院门外,便在花木掩映间,窥见屋里的胡氏在品茶润嗓,并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宋瑜乖巧蹲在她脚边,捏腿捶背的,殷勤无比。 这些事,本该是他和姐姐做的。但姐姐远嫁,他军务繁忙,少有在祖母和母亲跟前承欢膝下的时候。 想来,父亲亡故多年,母亲应当是伤心孤独的。 平日对他多有要求,或许也可以体谅。 所以初回家门那段时日,他偶尔从下人口中听到她刁难苏婵嫣的琐事,也不曾过问。 只当她上了年纪,心情反复,需要一个倾倒苦水的对象。 但那日亲眼见胡氏把小哑巴推倒在地时,他的心竟有一丝愕怒,本就是怀着愧疚反思的心意回家来看望她的。 没想到正面撞上这一幕,一气之下,他头一次没听胡氏的挽留解释……现在想想也是不该,毕竟为人子女,孝道最该尽全。 想罢,薛凛刻意不让下人通传,而是整理了下情绪,兀自进门。 刚走到门外,他耳畔忽然听见屋中的两人在谈论苏婵嫣的名字。 薛凛心一凝,沉步未再往前。 屋里,胡氏二人也不知道薛凛来了,仍大声说话。 “你可问清楚了?那哑巴是因为染了风寒才晕倒的,不是那不孕香导致的吧?”胡氏不放心问道。 宋瑜保证道:“放心吧姑姑,瑜儿都打探清楚了的。嫂嫂晕倒,跟您给她的金蝶香没有关系!” “哼,那就好。不然平白无故身子一弱,她医术高明,一旦警醒起来,这事儿肯定兜不住!” 胡氏烦躁叹道。 宋瑜宽慰说:“不会的,姑姑。那香只是不让她有孕,又不是要她命。就算哪日东窗事发,她也不敢怪罪您。” “啧,我哪是怕她怪不怪啊,我是怕凛儿知道,和我生分……哎,说到这个,我真真是心窝都气疼了。我儿哪哪都好,偏是这姻亲之事,执拗得很!” 胡氏捂着心口叹气。 “当年我让他不准娶那个哑巴过门,他竟然一声不吭地就把人接回了府来,加上老祖宗也同意了,我这个当娘的,闹下去也不是事。只得让那哑巴沾了光,进了门。” “那姑姑和嫂嫂相处这么久了,有对嫂嫂改观了吗?”宋瑜试探问。 “……”胡氏愣了一下,转而摆摆手,皱着眉头叹道,“我也不是成心看她不爽,而是,而是她是个哑巴啊!鬼知道生出来的孩子有没有问题,我可不想薛家的香火被她断了……” “所以金蝶香千万不能断,瑜儿你每月可要按时记得给她。” 她不放心嘱咐道。 宋瑜点点头:“嗯,姑姑放心。瑜儿不曾疏忽的。” “哎呀,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得找个时间,和老祖宗商量着,给凛儿纳房小妾什么的,传宗接代啊!不然他年轻气盛,也不懂这无后的重要性,我这把老骨头想抱孙子,还得等多久哦……” 胡氏唉声叹气道。 呵,还想抱孙子,你都离死不远了,还痴心做梦呢。 宋瑜表面讨好,心里却是阴毒的诅咒。 她正欲假意宽慰胡氏两句,却听门外一声问候:“儿子来给母亲请安,还望母亲准许进门……” “啊,薛凛,啊不,表,表哥来了……”宋瑜吓得魂飞魄散,差点喊错称谓。 胡氏也有些惊慌失措,低声问道:“怎,怎么没人通传呢?刚刚的话,他,他没听见吧。” 做贼心虚的人,往往禁不住一点风吹草动。 宋瑜摇摇头:“不知道,应该,应该没有的,姑姑。” 两人面色苍白,故作镇定。 胡氏沉了沉气息,点头示意宋瑜前去开门。 门开了。 薛凛神色如常地进来。 “母亲……” 他向胡氏问候。 “啊?嗯,凛儿今天怎来得如此突然呢?” 胡氏眨眼笑问,心里有些发虚。 薛凛淡定道:“……军中之事提早忙完了,听说母亲近日吃得少,睡得不好,特意来看望您。” “呃……哎,劳你挂念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胡氏瞧他也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态度,估摸着刚刚的对话,他是没有听见的。 便沉下心来,语气恹恹道:“你也知道,为娘啊,想抱孙子。这不是听说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