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拧干手帕,一遍一遍替苏婵嫣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忙了好半天,才见她神情稍稍轻松了些。 冬儿松了口气,伏在床畔,心疼地替她别发:“可怜的小姐……昨夜宴会上都还好端端的,今早怎么就染上风寒了呢?” “……” 闻言,薛凛凝重的脸色,更加深沉。 目光落在小哑巴病色的容颜上,只一瞬,又五味杂陈地挪开了。 他默然不语,站在床边,闷头反思。 冬儿迷茫望着他高大的背影,欲言又止:“诶,将军……” “嗯?何事?”薛凛皱眉,微微侧身。 冬儿有些惧怕他,委婉道:“可,可以请你在这里守着小姐一会儿吗?我去帮她熬药。” “……去吧。” 薛凛淡淡点头。 冬儿如释重负,抚了抚心口,小步快速溜出房间。 * 过了好半晌。 薛凛仍没有离去。 而是整个人倚在床畔,单手撑着下巴,目光下沉,久久注视着床头安静的柔弱女子。 想起昨晚酒后的失德作为,此刻面对昏睡不醒的小哑巴,男人心情微妙,抿着唇,欲言又止。 心思正游离之际,枕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嘤咛。 “嗯?” 薛凛耳朵一立,敏锐听见了苏婵嫣的声音,以为她醒了。 快步靠近床头,俯身去仔细察看她的情况。 水,水…… 小哑巴被高烧折磨得迷迷糊糊,喉间渴得不行,想要喝水。 男人皱眉,模拟着她唇形张合的动作,悟了好久,才知道她说的是要水。 “水?好,我马上去给你倒。” 薛凛不假思索,掉头去桌边,匆匆倒了一杯温水,折回床边。 听她微微喃喃,眼睛却一直不曾睁开。 一时也不确定小哑巴到底醒没醒。 薛凛斜身坐在床边,一手稳稳端水,一手将病弱的苏婵嫣单手搂起来,靠在肩头,晃了两下,吆喝道:“诶,小哑巴,醒醒,水来了。” “嗯……” 感受到有人在大力晃她,苏婵嫣忍着麻木的头痛,虚弱地撑开了一点眼皮,无辜地望向头顶那张沉冷的俊脸。 像梦一样,顿时就醒了。 “啊……” 看到薛凛的面貌,苏婵嫣突然精神了一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惊喜又激动。 她迫不及待想向他解释昨晚的误会,却发现浑身都没有力气,手腕都抬不起来。 只能哑着声,委屈得眼眶发红,一直用那湿淋淋的目光望着他。 “你……” 男人虎眸一阒,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心烦意乱。 他晓得生了病,不舒服,浑身难受,只当是她娇气,受不了病痛的苦,才一副哭鼻子的样子。 于是,他的语气不由轻柔了些许:“诺,喝吧。” 声音还是疏冷,但态度比之前的漠视好多了。 苏婵嫣有些迷离恍惚,渴得不行,咽了咽嗓子,下意识抬手去接他给的水。 “嗯?你的手……” 还未把水递过,薛凛忽然低头看见她双手发颤,哪里像是有力气能接住东西的样子。 尤其是手腕处的一片淤青,隔了一夜,颜色更深了,成了乌黑的紫红色。 “啊……” 苏婵嫣被他一声提醒,顿时心虚地把手放下,往被子里藏。 “怎么弄的?”男人古怪地盯了她一眼,有一丝迷茫。 她低着脑袋,贝齿咬住下唇,轻轻摇头。 她怎敢说,那是昨晚与萧衡拉扯间,被他用力攥着手腕,不肯放她离开,自己死命拖拽造成的?夫君都没有要再过问的意思了,她难道还要继续挑起矛盾吗? 苏婵嫣忍气吞声的态度,落在男人的眼里,却成了另一层含义。 薛凛蹙眉不语,酒后记忆朦胧,以为这伤痕是自己所为。 他默然反思:自己昨夜当真如此过分吗?把这小哑巴吓成这样……都不敢跟他正面说明。 “咳嗯,我,我喂你喝吧。” 犹豫片刻,他也选择避重就轻,不再多问。 随后单手一搂,强势将小哑巴搂回怀中,举着水杯就往她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