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选中佳婿?” “是啊,可我就是不放心”,皇太后面露忧愁:“战场上刀剑无眼,凶险得很,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平阳那孩子又要受苦了,比起征战杀伐的将军,我倒是宁愿她嫁一个闲散列侯,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孙芳宽慰:“闲散列侯也不一定就好,一个人寿命如何,到底还是要看他有没有福气,奴婢瞧着卫家这一大家子就挺有福气的,太后不必多虑。” “说的也是!”经她这一哄,皇太后又笑了起来。 此战有功者公孙贺、公孙敖,韩说、李蔡、李沮、李息等皆得封候,庆功宴上皆大欢喜,除却那些御赐的珍馐美酒,丝竹歌舞,诸位将军也是推心置腹,相谈甚欢,气氛比往常更热烈一些。 等了多日终于盼得她的大英雄平安归来,又有母亲亲自为她保驾护航,平阳公主再无顾虑,决定亲自出马,促成她和卫青的婚事。 四月末的天气白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但夜间还是凉爽的,尤其是饮过酒后,出去走一走,风一吹,是难得的舒适惬意。月色朦胧,暗香疏影,氛围也恰到好处。 平阳公主说:“本宫记得之前有请将军帮本宫物色尚主的列侯,不知将军可有看到合适的?” 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卫青当时说帮她看看,可总觉得身边的人不合适,这事便搁置下了,几乎都要忘了,现下听她提及,蓦然有些尴尬。 卫青低头看着脚尖,想了想说:“此战有功的苏建已被陛下封为平陵侯……” “他应该快五十岁了吧?太大了”,不等他说完,平阳直接打断了。 默了片刻,卫青又说:“岸头侯张次公,年岁与公主相近……” “张达长的一般,人也粗俗,怎堪尚主?”平阳睇他道:“将军莫要搪塞本宫!” “……”卫青心里发虚,拱手道:“臣无能!” 昏暗的树影落在他俊美的脸上,谦虚谨慎,甚至还有些卑微。 平阳淡淡道:“将军这么快就放弃了?” “此战立功封侯的虽然不少,然大多都有家室,配得上公主的实在不多!”卫青始终垂着眼眸。 平阳低头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微笑道:“有一个人,将军是不是忘了说了?” 卫青眉头蹙了蹙,顿了一会儿:“公主说的是?” “皇后说长平侯就挺合适的,将军以为呢?”平阳抬眼望着他。 卫青愣了一会儿,后退半步,拱手道:“臣出身寒微,不敢冒犯公主。” “若本宫不介意出身呢?” 卫青躬着身子不答。 他的沉默让平阳恼火:“本宫就这么不入大将军的眼么?” “臣不敢!”卫青身子压的更低了:“臣配不上公主!” 怕他顾虑太多,所以她才主动,都已经说了不介意他的出身,他却还固执己见。 她可以放下尊卑和矜持,主动向他靠拢,而他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却瞻前顾后,一步都不肯往前迈,看似谦虚谨慎,其实就是不喜欢罢了。 “看来皇后是高估将军了,今日之事就当本宫同将军说笑,将军莫要往心里去!”平阳说完再不看他脸色,转身回了临华殿。 卫青这才抬头看她,直到水红色的身影消失,他才直起身,抬头看天上毛茸茸的月亮,一颗心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云翳,心里本就不多的喜悦也都消失殆尽。 临华殿内,宫宴还在继续,平阳觉得这一切都跟他无关,不想再留下,又去了偏殿,孩子们在偏殿吃饭玩耍,大大小小十几个,热闹不比正殿差。 卫子夫此刻也在偏殿,招呼几个小的吃饭,见了平阳便走了过去。 “襄儿”,平阳无视卫子夫,朝正在跟霍去病下棋的曹襄走去:“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曹襄的手臂还吊在脖子上,应道:“娘,我这快好了,等等我!” 卫子夫察觉不对,走近道:“宫宴还没结束呢,公主怎么现在就要走?” “身体不舒服,想回去歇着!”平阳面上冷冷的,不欲多说。 听见母亲身体不舒服,曹襄立刻放下棋子:“娘,你怎么了?” 平阳不答,拉着曹襄就往外走,白露已经备好车驾,平阳拉着儿子上车,连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娘亲,姑母怎么了?”卫长公主望着她们的马车走远问。 卫子夫也不知道啊,摸了摸女儿的头,甚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