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刘彻凛色:“这可是朕亲手做的,你弄坏了试试?” 他既言而无信,她亦不惧他的威胁,一只手按住琴面,顿时就要用力。 刘彻一把按住扯住琴弦的手,厉色道:“放手!” “你先放!”卫子夫就不放。 刘彻瞋着她:“你真以为朕怕你吗?” “陛下是一国之君,当然什么不怕都不怕”,卫子夫仍旧不肯松:“左右我在陛下眼里也不算什么,陛下想哄就哄,想骗就骗,既然如此,还送这些虚情假意的东西做什么?!” 这一番话说的刘彻心寒不已,他花了几个月的心思一点一点磨出来的东西在她眼里就是虚情假意?这些年他宠着她,纵着她,护着她,要什么给什么,还说她在他眼里不算什么,要什么都不是犯得着费这么多心思,受这么多气嘛?! 感受到腰上的力道松了,卫子夫挣开他,刚起身手又被他拉住,回头见刘彻拉开她的衣袖,咬上了她的手腕,她吃痛叫了一声,脸色骤变。 “刘彻,你是狗吗?”卫子夫气急败坏地骂。 她给的气他不能白受了,刘彻这一口力道不小,松开时那细白的腕子上留下一圈红色的齿印,心下满意了,笑道:“兔子急了才咬人,狗急了……要跳墙的!” 卫子夫抽回手,红着眼眶瞪了他一会儿,见他要起身,又怕他改主意,赶紧逃离了水榭。 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当真是又倔又笨,刘彻嗤笑一声,还敢骂他是狗,下次再敢气他,他咬死她! …… 回到寝殿,卫子夫抓起案上的一个漆卮往紫檀屏风上一砸,吓坏殿内侍候的宫人,采薇带了甘宁过来,瞧这模样不禁头疼,这对帝后的脾气真的是一模一样,赶紧挥手让宫人们都退下。 “娘娘,让侍医瞧瞧手上的伤吧!”采薇说道。 卫子夫在案旁坐下,伸出手来,甘宁会意,忙过去查探。 那一圈红色的齿印引得腕上一大片都是红的,看着怪吓人的,甘宁拿出活血化瘀的药替她抹上,轻轻揉了一会儿。 “把它包上!”卫子夫冷着脸道。 这种没有破皮出血的咬伤其实是不用包扎的,甘宁刚想说,抬头见她脸色难看的很,也不敢说了,赶紧找来棉布给她缠上。 上了药包扎好了,卫子夫看不见那可恶的齿印,气也慢慢消了,坐了一会儿,又想起刘彻说的打仗的事,这事不能怠慢,思量许久,让人去请了平阳公主过来商议。 平阳过来时,刘彻已经走了,见卫子夫手受了伤,好奇道:“怎么了这是?” “被狗咬了!”不提还好,一提她就生气。 平阳自是不信的,但是瞧她这模样,也不好再问了。 卫子夫取来案上的一个柑橘,慢慢剥着:“这会儿请姐姐过来,是有一件事想拜托姐姐,明日我想在椒房殿设宴,宴请公孙敖和卫青,想请姐姐作陪。” “你们自家亲戚吃饭,叫我来做什么?”平阳并不想凑这个热闹。 “我知道姐姐行的正坐的直,不屑于理会外间的谣言,可旁人没有姐姐这样的胸襟呀,公孙婵因为这事出的意外,公孙敖到现在还记恨着卫青,我想请姐姐出面,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化干戈为玉帛。” 平阳抬眼瞧她:“若是本宫不愿意解释呢?” 卫子夫笑道:“姐姐不愿意出面,那只有我来出面解释了,若是他们不相信我,把这隔阂带去了战场,万一兄弟不能齐心,仗打输了,姐姐可别后悔才好。” “你少吓唬我!”平阳睇着她。 卫子夫起身,将剥好的柑橘放到她手上:“我可没吓唬你。” 平阳瞧那橘子的经络剃得干干净净,随即剥了一片塞进嘴里:“又要打仗了么?” “这你得去问你那个好弟弟了”,卫子夫转身回去坐下:“总之呢,不管你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明日这席面你都得来,我亲自派人去接你。” “接就不必了,把你窖藏的好酒拿出来,明日咱们俩来个不醉不归!”平阳说完,吃完剩下的柑橘,拍拍手起身走了。 浓郁的金红色夕阳落在在她端庄笔直的肩背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光,衬得她风姿卓绝,尊贵大气,卫子夫心下赞叹,卫青能娶她当真是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