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琦颔首:“那臣就献丑了。” “阿柔”,卫子夫微微一笑,转而看向王姝柔:“先生初次在本宫面前弹琴,恐他拘谨,你方才的凤求凰弹的不错,不若与先生同奏吧?” 同奏凤求凰?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颜琦侧头瞟了卫子夫一眼,他和王姝柔再怎么不熟,也知道她是家人子,她这样做,皇帝知道吗? 还不等颜琦拒绝,王姝柔那头的琵琶声已经响起,颜琦深觉不妥,却也只能硬着头皮拨琴接上。 卫子夫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同好切磋,他若临场退却,倒显得他心虚,这样不仅他尴尬,大家都尴尬。 凤求凰是名曲,王姝柔弹过多次,已经是信手拈来,她边弹琵琶边偷窥颜琦,卫子夫走之前跟她说要帮她相看夫婿,让她看看喜不喜欢,那她当然得好好看看。 听他抚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她觉得他弹的一般,有些跟不上调,不过他的手却是好看的,骨节修长,是一双弹琴的好手,人也谦卑有礼,一直低着头,不乱看,也不乱说话。 感受到王姝柔的目光,颜琦始终不看她,随手应付,待一曲奏罢,连忙起身说:“皇后这把琴不错,只是臣才艺疏漏,不堪弹奏,扰了皇后清听,望皇后恕罪!” 与她料想的一样,幸好叫王姝柔弹琵琶遮掩,不然丢丑丢大了。 卫子夫笑道:“无妨,是这琴过于艰涩,不怪先生。” 颜琦长揖:“皇后,詹事府事务繁多,臣请告退!” “去吧,年底事务繁杂,有劳詹事了”,卫子夫示意采薇去送她。 颜琦像是得了特赦一般,火速退出水榭,卫子夫敢动皇帝的女人,那是因为她得宠,他又不得宠,可不想跟着她去送死。 见他走远,卫子夫瞥见王姝柔面上两团红晕,笑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王姝柔想起刚才看的那两眼,愈发脸红,低下头道:“他好像不喜欢我。” 她本来还想找机会跟他说两句话来着,结果他起身就跑了。 “怎么会?”卫子夫招手让她坐到身边来,拨弄她的头发道:“他那是害羞,多见几次就好了。” 这么可爱漂亮的姑娘他都不喜欢,那就只能说明颜琦眼瞎,难怪相了这么久都相不到合适的,活该找不到媳妇儿! 瞧着王姝柔的模样,应该是喜欢颜琦的,可毕竟要两边都有意思才行,卫子夫也不急着让王姝柔决定,安慰了几句,叫她多看看再说。 送完颜琦,采薇一路小跑回来说:“娘娘,前头来禀说,陛下正往椒房殿的方向来。” 王姝柔一听,立刻就站起来了,好似激将到来的不是皇帝,而是会吃人的怪兽。 见她这副紧张的模样,卫子夫笑问:“你想不想见陛下?想的话就留下来。” 红晕退去,王姝柔的面色开始发白,胆怯摇头。 “别怕,不想见的话让阿杳送你回去吧!”卫子夫给身侧的宫人使了一个眼色。 王姝柔抱上花狸琵琶,行了礼,赶紧跟着阿杳离开。 看见王姝柔,卫子夫心里有时候会觉得愧疚,那场戏在她稚嫩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让她见了刘彻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可是看见刘彻,那点子愧疚很快便烟消云散,这样天真无邪的女子,说什么都不能再让刘彻糟蹋了。 刘彻阔步走进水榭,见卫子夫镇定地喝着茶,上前抢过她手里的漆卮:“有人在的时候,你还会行个礼,没人在你连个样子都不做一下。” 随后在琴案旁坐下,将杯里的水饮尽。 宫人重新给卫子夫拿了一个耳杯,添了茶水,卫子夫整理衣襟坐直身子,不想理他这些废话,更不想看他。 瞧见案上的梓桐琴,刘彻瞥了一眼卫子夫,看在她没把他亲手做的东西撂在一旁不管的份上,他也不介意她这副故作冷漠的样子。 伸手去摸琴弦,掌心传来丝丝清凉,刘彻说道:“朕送你的这把琴怎么样?” “你弹一下不就知道了?”卫子夫睨着他,心道他废话真多。 “你现在是越来越会使唤朕了”,刘彻坐正了身子,想了一下又问:“想听什么?” 卫子夫说了一句“随便”,捧着茶水欣赏水榭外的秋景。 这水榭年初才落成,为了四季都有好的景色,下了不少功夫。蜿蜒曲折的水渠四周,围了一圈的花圃,花的品种跟着季节更换。水渠里种了芦草和莲花,养了水雀仙鹤。水榭外围植树成林,枫树和红梅交植,亦有翠竹松柏,这样哪怕是萧条的秋冬季节,依然有景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