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夏侯颇的眼睛,他随手取了案上放置的一件翠蓝色披风过来说:“这里风大,公主还是把披风披上吧。” 平阳下意识地阻拦:“不必了,本宫带了披风,让白露去取就可以了。” 白露闻言赶忙出去了。 夏侯颇愣了一会儿,默默将披风递给侍从,亲自替她烹了一杯茶:“公主坐下来喝杯热茶吧,喝了就不冷了。” 过了刚才那个劲,平阳其实不觉得冷,接过他递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走到水榭旁边看鱼戏莲。 很多事情挑明了,就没有办法坦然面对了,她当他是朋友,所以今日会应邀来送他,可也仅仅是朋友而已,礼也送了,话也说了,喝完这杯茶水就可以走了。 一晃半杯水下得肚,平阳恍惚感觉头晕,眼皮也有些沉,回头找白露,发现她还没过来,她把水杯还给夏侯颇:“本宫有些累了,先走了。” “公主!”夏侯颇握住她的手:“臣是真心实意喜欢公主的。” 平阳一惊,迅速抽回手,打翻了了水杯,水杯落地的声音在她的脑海里激起一串涟漪,她隐约觉得不对,推开他要走,哪想被夏侯颇从身后抱住。 “公主,别离开我……” “滚!”平阳呵斥一声,反过来给了他一巴掌,将其打退,又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还没走出两步,夏侯颇又过来了:“公主累了,臣扶公主回屋歇息吧!” 平阳屡屡推脱不让他碰,脑子里愈发混沌,看东西也打转,挣扎间已经浑身无力,往前倾倒,再被夏侯颇扶住,她已经没有推开他的力气了。 “你在……本宫的茶水里……放了什么?”平阳抓着他的衣领,想再给他一巴掌,然而手使不上劲了,她瞪了他两眼,眼前一黑倒在他怀里。 “公主,别怕”,夏侯颇打横抱起她:“我会好好对你的,过了今天咱们就能在一起了。” 怀中的美人意识全无,乖乖的靠在他的怀里,夏侯颇抱着她出了水榭,匆匆进了自己的寝阁。 在此之前他是有些怕的,可看她花态柳腰,身形曼妙,那个倾慕已久的女子就躺在他的床上时,他内心激动又亢奋,心里的恐惧也逐渐被欲念填满。 他解开她的衣带,勾起一缕头发放在唇边亲吻,那吻沿着发丝移到了她的头顶,待要去吻她饱满的额,忽的外头传来一阵吵闹声:“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汝阴侯府!” 他方抬头,寝阁的门就被踹开,一名黑衣男子闯入,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他迅速用宽袖遮住平阳公主的脸,故作镇静:“长平侯擅自闯进本侯的府邸,有何贵干?” 卫青不答,快步上前一把拽起夏侯颇的领口,提到一边,左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剑,阴冷的面庞上燃烧着两团熊熊烈火,他盯着惊惧不已的夏侯颇,默默抽取佩剑。 榻上忽然传来窸窣的响动,知道是她醒了,他又把剑塞回去,一把将夏侯颇甩了出去,转身抱起平阳公主离开。 夏侯颇整个人摔在几案上,撞得他眼冒金星,额头也磕破了,他捂着额角低嚎两声,心里恨得痒,却不敢反击,论身份卫青不如他高,可论拳头,他也没有卫青硬,何况人家手里还有刀,是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平阳公主抱走。 平阳醒了却依旧浑身无力,她艰难的睁开眼皮,看见的是一件黑色衣裳,她放松下来,微风拂过她燥热的面颊,那人的胸膛厚实稳健,让她觉得心安。 不一会儿,她被人抱上赤罽軿车,彻底放心了,半阖的眼睛里印出一张熟悉的面容,她情不自禁的想去触碰,还没碰到他的脸,便又晕了过去。 安顿好平阳公主,卫青下得车来,见田仁抱着昏迷的白露出了府,让他把白露也抱上车,自己翻身跃上马背,冷眼瞥了一眼汝阴侯府的匾额,打马护送平阳公主离开。 雨后的夕阴街风清气爽,人来车往,要比前几日热闹许多,夕阴街的另一侧,正对着汝阴侯府的方向,停着一辆俭朴的青帷辎车,车上坐着一华服女子,见卫青护送赤罽軿车离去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甩下窗帘,在车内默了片刻,又掀帘叫来随身的侍从,低头耳语了几句…… 赤罽軿车停在平阳侯府门前,卫青将平阳公主抱进寝阁,乳母李氏立刻带着女医跟了进来,一众侍女也围了过来。 卫青不便多留,退到寝阁外等候,不多时,田仁走过来点了点头,示意白露已经安顿好了。 田仁怎么也没想到汝阴侯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连长公主也敢动,问道:“将军,此事……” 卫青盯了他一眼:“此事交给平阳公主处置!” 田仁抿嘴,心里明白这事他们插不上手。 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