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她为后,想来是已经默许了她提的条件了。 东儿拿了一条手帕侍候在旁:“不是吗?” 卫子夫道:“立后虽是大事,却犯不着他们拿身家性命去拼,人家是早就不想干了,所以才要在立后这事上大作文章。” “为什么呀?”东儿困惑地很。 卫子夫冷笑一声,不好明说。刘彻心比天高,既要设内朝,又要推恩于诸侯王,相当于是把丞相架在火上烤。能当上丞相的,都不是傻子,薛泽不想当刘彻的替罪羊,所以才要以进为退,给自己找后路。 东儿还想追问,卫子夫瞅了一眼案上的枣糕,说道:“快到午膳时间了,你把这些点心和茶水送去承明殿,让御史中丞垫垫肚子。” “御史中丞阻拦陛下立夫人为后,饿死他才好,夫人居然还给他送吃的!”东儿赌气。 “他弹劾我,那是他的职责所在,你若不去,等陛下把他饿死了,我就真成了他们口中的祸国妖孽了!”卫子夫取过帕子,顺手推了她一把:“别磨蹭了,快去吧。” 东儿找了食盒过来,将点心和茶水装好,又问:“夫人有什么话要带的么?” “就跟他说他年轻又有才干,还有很多大事等着他去做,为我这个无辜妇人豁出命去,不值当!” 东儿听着,不情不愿地捧着食盒去了。 卫子夫捧着银耳羹,默默思忖,薛泽跑了,推恩令的替罪羊估计又得主父偃来做了。 承明殿四处的殿门大敞,里面一个值守的人都没有,只有颜琦一个人跪在里头。 东儿将食盒里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摆到他面前,将卫子夫的话转述了一遍,可颜琦根本不理她,对她拿过来的吃食看都不看一眼,东儿生气,拎着食盒走了。 回到昭阳殿,骂他不识抬举,卫子夫并不生气,让她明日中午再送一些过去。 次日晌午,东儿又备了些饭菜送过来,刚到承明殿,就见颜琦被人抬了出来。东儿忙追上去问,内侍说是饿晕了。 还好不是饿死了,东儿虚惊一场,又进殿去看,发现昨天留下的东西他是一口没动,骂了一句活该,便收拾东西走了。 午膳时分,元伯来昭阳殿传诏,册封礼定在八月中旬,和立太子一起办,立后一事终于也尘埃落定。 诏书下达以后,昭阳殿门庭若市,第一个来的是盖姬,她是带着女儿一起来的,给卫子夫送来了贺礼。 卫子夫待她一如从前,她虽有些心思,却不是什么大恶之人,也不该把她变成大恶之人。 歆瑶与刘据的年纪相近,刘据喜欢跟她玩,二人在院子里蹴鞠,歆瑶总让着他,卫子夫觉得很有趣,曾经的兄妹如今成了姐弟,缘分真的很奇妙。 “夫人,妾有一个问题不明白,想向夫人请教!”盖姬转头看向她。 “你问吧”,卫子夫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孩子身上。 盖姬又继续瞧孩子,说道:“妾不明白,夫人做了那么多伤害陛下的事,陛下为何还要坚持立夫人为后?” 卫子夫看着她,微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这些问题困扰盖姬很久,却还是得不到答案,她执掌宫务两年,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却看不透卫子夫,她是这宫里最大的谜团。 盖姬刚走,太常和少府的人又轮流上门,商榷立后和立太子的相关事宜,他们走后,卫子夫把刘彻也请了过来,典礼要筹备,椒房殿也要修缮,宫里的各项事务也要接手,光昭阳殿这点儿人手哪里够用? 那日吵架把刘彻气得不轻,从那以后,他再没来过昭阳殿,卫子夫知道适可而止,该给他留点面子,不再提那日之事,只问:“詹事府的人手,不知陛下选的如何了?” 刘彻从她手里抱走儿子,说道:“你想要谁过去?” “二姐夫如今袭了曲逆侯爵,又在户曹任职,再做詹事怕是不妥。”卫子夫想了一会儿,说道:“不如让我大哥来吧,他的性子也稳妥。” “不行,茂陵那边离不开他”,刘彻直接拒绝。 卫子夫想了想,迁茂陵令也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大哥确实也忙得很。想了一会儿,又说:“那东方朔呢?他在你那儿没什么正经事干,不如让他来我这儿试试?” “不行”,刘彻依然还是拒绝:“朕的人你不许动!” “行!你自己决定吧”,卫子夫懒得选了。 “有哪些人是你不想要的?” “除了昨天准备死谏的那几个,其他都行。” 刘彻睇着她道:“怎么?怕了?” “眼不见为净罢了,我有什么好怕的?”卫子夫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