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着眼瞅他，眼睛又大又亮，瞅得他很不舒服，他瞪他，让他别瞅，他咧开嘴笑，还瞅着，他也笑了。 笑过之后他忽然觉得，输了一场比赛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晚上吃饭，舅舅也来了，破天荒的要同他和曹襄喝酒，那酒是姨母酿的，酒性有些烈，他连着喝了两碗，被姨母拦着不许再喝。 “还在为输了比赛的事情不高兴？”卫青问道。 霍去病脸色微醺，摇头道：“不是不高兴，就是不服！” “为何不服？”卫青喝了一茶水，看着他答。 “他们若和我单独比，定然不能取胜。” “羽林郎都是你的兵，他们输了，便是你输了！” 霍去病沉默不语。 卫长公主道：“不就是一场比赛么，输了就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卫青笑起来，走到霍去病身旁坐下：“公主说得对，一场比赛而已，输了不要紧，关键是要知道你为何会输？” “我知道，是我带的人不行！”霍去病低头。 曹襄默默坐到了卫青的另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在你们这个年纪，有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卫青揽住他的肩膀：“不过你要明白一点，战场上没有不行的人，如若你觉得不行，那一定是你把他放错了位置！” 霍去病看了一眼曹襄，二人的神色上略有不通之意。 “战场上有人是个侦查，有人适合冲锋，有人适合出谋划策，有人适合指挥作战，有的人喜欢执戟，有的人擅长放箭，他们各有各的喜好和长处，总有一处适合他的位置，若放错位置，必将事倍功半！” “舅舅是觉得我今日的安排不对？”霍去病愈发疑惑。 “那倒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不要小瞧军营里的每一个人，这些人都是帮你取胜的关键。”卫青说着，示意九儿把他的喝水的耳杯拿来。 霍去病：“那舅舅以为，我今日为何会输？” “你觉得期门郎有哪些优势？” “他们的体力和耐力都比我们好！”霍去病说。 曹襄想了一下说：“他们发挥一直停稳定的，能力没有特别好的，也没有特别差的，输了球不急躁，赢了球也不自傲。” “说的都对，这些都是他们平日训练的结果！”卫青手指在杯子里轻轻点了一下，在几案上划着圆圈说：“最重要的一点你们没有说到。” 十二岁的少年打量着他手里的圆圈，半天没有想明白。 “是团结！”卫青放下水杯跟他们细讲：“如果只有你一个人，你当然想怎么踢就怎么踢，可蹴鞠比赛和战场一样，是多人作战，讲求的是团队配合，你们看期门郎他们人手布置得当，各司其职，不会因为一己私欲而擅离职守，反观你们呢，除了你们襄儿配合得当外，其他人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霍去病叹气：他也想给他们机会呀，可他们抓不住啊。 “光一个人厉害还远远不够，想办法把你们队伍的综合实力提升上来。” “回去我一定让他们老老实实训练！”霍去病心有不甘。 卫青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好了，舅舅相信你，期门里要是有你看上的人，你跟舅舅说，舅舅调给你。” “多谢舅舅！”霍去病眼睛里立刻有了光彩，他最近确实看上了两个，没好跟舅舅开口。 卫青宠溺地摸了一下他的头，拿着耳杯坐回自己的原位。 卫长公主说道：“舅舅，我也想去军营……” 九儿笑道：“你去干什么？跟表哥抬杠吗？” 卫长公主眼珠子往上翻了翻：“明明是他跟我抬杠！” “你不跟我犟，我能跟你抬杠？”霍去病驳了回去。 “那也是你先跟我犟！”卫长公主望着他，一副要吵架放马过来的样子。 曹襄道：“舅舅在这儿了，你们俩要吵架换个地方吵？别打扰舅舅吃饭！” “谁是你舅舅？”霍去病和卫长公主异口同声地望着曹襄问。 曹襄这才发觉自己被他俩带跑了，微微脸红，笑着解释说是口误，九儿趴在几案上笑个不停，一旁埋头吃饭不理事的卫青也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