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不敬,遂跪下来道:“狐媚惑主,干预朝政,这罪名妾实不敢当,还请太后拿出真凭实据,否则妾不敢领罚!” “要证据是吧?好啊!”王太后坐了下来,准备好好跟她论一论:“你当众殴打皇后,以下犯上,目中无人,有还是没有?” “……”这篇是翻不过去了是吧?卫子夫望着太后:“妾是为了……” “你狐媚惑主,令皇帝为了你,公然忤逆太皇太后,放弃皇位,有还是没有?” “妾没有……” “你蛊惑皇帝,让你无才无能的弟弟进入朝堂,扰乱朝纲,如今连丞相都不放在眼里,哀家冤枉你了吗?” “……”卫子夫惊讶地望着她,这么能想,她怎么不去写戏文呢! “都愣着干什么?”王太后扫了众人一眼:“还不动手!” “慢着!”卫子夫挺直了腰板,剜了左右的内侍一眼,又望向太后:“卫青进入朝堂,并非是妾的主意,那是陛下的明智之举,且妾的弟弟并非无才无能,他助陛下去会稽调兵,收复东瓯,也是立过功的,反倒是丞相,以权谋私,向陛下要地要官,中饱私囊,妾不明白,到底是谁在扰乱朝纲?” 她能容忍别人说她是妖精、狐媚惑主,但决不允许旁人诋毁她家人半个字,尤其是卫青和去病! “你放肆!”王太后拍案,大怒起身:“给哀家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打吧打吧”,卫子夫瘫坐在地上,一副不怕死的样子:“最好连你的孙子一块打死算了!” 王太后诧异:“你说什么?” 卫子夫心里有气,不再说话。 王太后已然听清了她的话,只是不敢确认而已,见她这副态度,忙挥手示意旁人退下,让人去找义妁过来,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慢慢遏制心里的怒气。 义妁迅速地赶来了,很快号了脉,确认无误,王太后这才露出喜色,什么都比不得自己的孙子重要,说道:“今日哀家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儿上饶你一命,回去约束好你的家人,再让哀家发现你们姐弟迷惑皇帝,扰乱朝纲,哀家绝不轻饶!” 得了宽恕,卫子夫赶紧磕头行礼,跑得比谁都快,毕竟是长辈,她就算再生气,也不敢过份忤逆,万一真气着了那又是她的过错,惹不起她躲得起。 回到昭阳殿,刘彻也得了消息赶了过来,卫子夫一肚子气没处撒,看见刘彻一顿骂:“你就知道你的宏图伟业,完全不管我的处境,我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刘彻的心情不错,对她的斥责不怒反笑,拥着她道:“母后就喜欢捡软柿子捏,你以后对她硬气一点儿,让她知道你的厉害,这样她就不会总找你麻烦了,再不济你就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母后也怕这样的。” 卫子夫朝他的腿上踢了一脚:“生了你这么个混账儿子,太后也真够倒霉的!” 刘彻捏着她的鼻尖笑:“不是还有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媳嘛,她也不算倒霉了。” 卫子夫挣脱他,坐回到榻上,自顾自地说:“我知道母后心肠软着呢,表面上对我喊打喊杀,实则疼儿子和孙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瞪了刘彻一眼:“要不是你,她对我的成见也不至于这么深!” 前世因为她一直生不出儿子,皇太后也对她有成见,可最终还是化解了,太后后来一直对她不错,而这一世,皇太后对她的成见已深,还有刘彻在中间折腾,要化解恐怕没有前世那么容易。 刘彻知道她不生气了,坐到她身边抱住她:“子夫,前朝与后宫是分不开的,朕要重用卫青,设立内朝,就势必会损害某些人的利益,朕会尽力去安抚母后,可如果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希望你多担待,你放心,朕有分寸,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子的!” 卫子夫再多的气,也被他这几句软话给哄好了,她如何不知道他的难处,孝字当前,就算他是重生的也越不过去,相反正因为他是重生,他的野心和欲望比前世的这个时候要大的多,前朝后宫的种种束缚让他举步维艰,他的难处可想而知。 “你想做就去做吧,不用担心我,我能护好自己和孩子!”她柔声说。 她的一句体谅胜过千言万语,刘彻低头亲吻她,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重活一世,真正能懂他的,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