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他们说不到一起去,直到午宴快要开席,曲逆侯夫人李氏才露面,陈何又叫了族中几个兄弟女眷过来作陪,尴尬的气氛才略好一些。 李氏举杯笑道:“弟妹今日来家里吃饭,嫂嫂本该早些出来作陪的,只是一早上起来我这头疼的厉害,这才来晚了些,弟妹莫要见怪。” 卫少儿随意举了杯酒应付,早上吃的饱,现下没什么胃口,也没心情在这里看他们表演兄友弟恭,她看了看旁边寡言少语的陈掌,忽然有些理解他为什么不爱说话了。 “他这个弟弟啊,打小就这个样子,弟妹莫要见怪!”李氏又道:“以前在府里他就是这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庶出,不招老太太喜欢,所以从小就不爱说话,老实的哟,经常受别人欺负,都是他大哥替他出的头。” 这些话卫少儿听了觉得新鲜,堂下的姑嫂兄弟也纷纷出言附和,倒是陈掌跟没听见一样,认真吃着饭,对她的编排,头都不抬一下。 提到陈掌的过去,席面上一下就热闹起来,有一个自称堂嫂的人说:“弟妹呀,这事儿是真的,他大哥为了他的事,可是操了不少心,我记得有一回老夫人要赶他们娘俩出府,还是他大哥去求的情,最后还挨了老夫人好一顿骂。” “是吗?老夫人怎么骂的呀?”卫少儿对这个很感兴趣,她想学一学。 “哎,不提了”,李氏摆手叹息:“君侯好不容易求老夫人留下他们娘儿俩,可谁知道呀,他老实巴交的居然和府里的一个下人好上了,按照府里的规矩,那人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可他大哥心疼他,怕他难过,生生给破了例,允许他娶了那个女人,还做主分了家,让他们出府单过,不在府里受人冷眼。这不分出去没几年,那个女人在生兴儿的时候难产死了。” “大喜的日子,你说这些干什么?”陈何呵斥李氏,举杯让大家喝酒别理她。 “我这儿不是替二弟高兴么?”李氏笑说:“兴儿的母亲出身不好,被人诟病了好些年,二弟也没少受人编排,他大哥常跟我说,陈掌什么时候能取个像样的新妇就好了,他这也算跟父亲有了交代,这下好了,熬了这么些年,终于娶了弟妹,现在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我怎么就好了?”少儿调侃道:“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以前也是个下人,专门服侍平阳公主的。” 李氏不经意翻了个白眼,又说:“弟妹多心了不是,妹妹生的这般俊俏,卫家也早就今非昔比了,怎么还拿自己跟下人比呢!” 卫少儿点了点头,到这儿她算是全看明白了,李氏贬低陈兴的母亲,实则是在打压陈掌,瞧不上他庶出的身份,而奴婢出身的她,他们也未必有多瞧得上,只是没有明说罢了。她把手里把玩的杯盏放下道:“庶出怎么了?曲逆侯往上数五代,谁还不是个穷得连饭都吃不起的平头百姓?不过是靠着祖宗积德享了几年清福,就以为自己出身金贵了?这么快就把老本忘了,也太不要脸了吧!” 陈何的曾祖第一任曲逆侯陈平就是穷苦百姓出身,后跟随高祖皇帝打天下立下战功,这才得以封侯拜相,贵震天下,天下无人不知。 热闹的席面突然就安静下来,纷纷抬头看着卫少儿。李氏更是脸都绿了,她瞧不上下人出身的人原因就在这里,有身份的人说话总会注意场合,便是有些看不顺眼的,也不过是暗地里讽刺两句,不会在公开辱骂,这样太丢人。像这种不分场合随口就骂的,一看就是出身低贱,上不得台面的。 陈何推了一下李氏,李氏皮笑肉不笑地打圆场:“妹妹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嫂嫂哪句话说错了叫妹妹心里不痛快了?嫂嫂给你赔个不是,妹妹别往心里去。” 陈掌拉了拉卫少儿的衣袖,让她算了,这种编排他听多了,比这更难听他都听过,早就不往心里去了,他只想赶紧吃完饭,早点离开。 卫少儿不理会陈掌,继续说:“兴儿的母亲是下人出身又怎么了?只要人家夫妻感情好,谁还在乎出身呀?连皇太后进宫前都嫁过人,先帝说什么了吗?还不是照样鹣鲽情深,立了皇后?只有那些夫妻感情不好,没有人爱的人,才会整天拿出身说事!哎,可惜啊,就算把自己说的天花乱坠,没人爱还是没人爱!” “你……”李氏被她戳中痛处,气得要砸东西,要不是掀几案有失身份,她还真不想跟这种贱奴出身的人在一起吃饭,连皇太后都敢编排,太没教养了。 “算了算了”,陈何赶忙摁住李氏,对卫少儿道:“咱们自家人言语两句无妨,可不能拿太后编排。弟妹不仅生的漂亮,性情也聪慧爽快,二弟你有福了!” 堂下诸人也纷纷举酒庆贺,岔开话题,席面又恢复一团和气。 卫少儿觉得这家人真虚伪,更没胃口吃饭了,找了个看孩子的理由溜了出去,打算到侯府里转转。要不说李氏虚伪呢,表面上抬举她,她来了那么久都不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