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到了该立太子的时候,皇后无子,你让她拿什么跟卫姬争?无嫡立长,届时卫姬所出的皇长子成了太子,你叫皇后如何自处?” “子夫怀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刘彻心道她是杞人忧天,根本等不到他立太子的那一日,陈嘉的皇后就已经做到头了。 “只是时间尚早,不代表不会发生,哀家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窦太后推开他道:“你们都是哀家的亲孙儿,哀家希望你们两个都好,有卫姬在,你们就好不了,为了你们,哀家只能狠心除掉卫姬。” “您明明知道错不在子夫,却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子夫一个人身上,您以为除掉了她们母子,就能解决问题吗?”刘彻也有些恼了:“就是因为你们一味地偏袒和庇护,皇后永远长不大,做事只想自己,从来不替别人考虑,目光短浅,自私自利,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皇后!” “这么说你是打算废后咯?” “她既容不下朕的孩子,要朕断子绝孙,那朕也不介意换个皇后!” “你敢!”窦太后怒道。 “孙儿也是被你们逼的,子夫母子若是安好,皇后自然无恙,可若子夫母子有任何闪失,孙儿也不怕闹他个鱼死网破!”说罢,刘彻作揖行礼,转身离开。 来到长秋殿,宫人说太后在花园,刘彻从护卫手里取了一把剑,直奔花园,彼时,孙芳正跟太后说话,见刘彻提着剑怒气冲冲地过来,忙挡在太后的前头。 刘彻拔剑抵住孙芳的喉咙:“落胎药是你送去的?” “你放肆!”王太后拉开孙芳,说道:“那药是哀家让她送过去的,你是不是也要把哀家杀了?” 刘彻生气,仍旧收了剑,说道:“那是您的亲孙子,您怎么下得去手?” “哀家没有来历不明的孙子!”太后怒斥。 刘彻气急,一刀削去孙芳的发髻,头发散了一地,吓得孙芳赶紧跪地求饶,一众宫人也纷纷跪地。 王太后也被他吓得后退几步,被身后的宫人扶住:“你……你……” “不管你们认不认,那都是朕的孩子,朕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再有不长眼的敢乱送东西,朕诛她满门!”这一刀只是警示,下一次他可不会这么客气了。 “哀家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啊……”王太后也气得不行,靠在宫人怀里不停的顺气。 刘彻不予理会,行礼出了长秋殿,既然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他就不信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活了两世,要是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那他这几十年的皇帝可真就白当了! 五祚宫被刘彻捂得严严实实,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卫子夫也不出去,一则因为肚子大了,行动不便,二则宫里的手段她很清楚,这宫里想要她和孩子命的人太多,她怕出意外,所以不敢出门。即便是足不出户,她也会担心有人在暗中动手脚,那些香啊粉的,她一概不用,每次送吃的东西过来,她都要太医当着她的面验了又验,确保无毒才敢入口。刘彻抓大她抓小,五祚宫已然变成了铜墙铁壁,百毒不侵。 原以为这样可以保证万无一失,可不过十来日刘彻便发现问题,那些小心翼翼地防备,虽然能让卫子夫免遭旁人迫害,却也让她身体和心里上承受着巨大压力,整日里提心吊胆,疲惫不已。刘彻心疼她的境遇,又无法令她开怀,便接了她的两个姐姐进宫,陪伴劝导,以此缓解她的焦虑。 五月中旬,东瓯传来捷报,闽越退兵,东瓯国王率二十万民众归汉,震动朝野,消息传至东宫时,窦太主正在向母亲列举卫子夫身怀野种的证据,与刘彻冷战多日的窦太后闻言露出终于一丝笑色:“他长大了,翅膀硬了……”窦太主还想再劝,窦太后已不想再听,挥手让他们退下,独自进了寝殿。 眼见祖母也放弃了,陈嘉又抱着母亲大哭起来:“那个贱人明明怀的是个野种,祖母为什么不肯帮我……” 馆陶心疼,却又无奈:“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啊?皇帝护她护得跟俩眼珠子似的,咱们根本下不了手,你祖母又有什么办法?!眼下最要紧的是你要赶紧生出儿子,你是嫡子,就算她生儿子,那也只是长子,无论如何都越不过你去!” 陈嘉听了,越发哭得厉害。回到椒房殿,那些乌漆麻黑的汤药又被端到面前来,陈嘉有苦难言,在母亲的劝说下强忍着喝了一碗,心里愈发恨毒了卫子夫。 首战告捷,刘彻带着喜讯去找卫子夫,滔滔不绝的宣扬着他的宏图大志。对于这意料之中的结果,卫子夫提不起兴致,只是听着,并不说话。 晌午的天气有些闷热,雨要下不下,卫子夫大着肚子耐不住热,情绪有些躁动,偏偏刘彻还不识趣,非要听孩子胎动,她耐着性子让他听,没好气的道:“你觉得她是儿子还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