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谁让你们来这儿的?” “陛下不是答应了太皇太后要给皇后娘娘送点心……”元伯擦了一把汗。 刘彻瞪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回宣室殿”,又返回到车上,看到那一盒糕点,又很无奈,叹了口气,拎着点心下了车。元伯松了一口气,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跟着进了椒房殿。 椒房殿内,几名宫人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刘彻过来,顿时欣喜不已,迎上去行礼:“娘娘这会儿刚醒,一直不肯吃药,请陛下去劝劝娘娘吧。” “为什么不肯吃药?” “娘娘说药太苦。” 刘彻知道陈嘉一贯任性,倒也不生气,抬步去了寝殿,宫人稀稀落落跪了一地,唯独陈嘉四平八稳地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他本想生气,但看她面色无华,虚弱憔悴的样子,气也出不来了。 陈嘉怔望了刘彻许久,心疼地道:“你瘦了!” 刘彻也愣了一会儿,笑道:“你也不胖。” 一句话就把陈嘉逗笑了,眼泪也跟着掉了出来,陈嘉连忙伸手去抹。 “为什么不肯吃药?”刘彻问道。 “药太苦了,我咽不下!”陈嘉的嗓音沙哑。 刘彻示意宫人把药端过来,安慰道:“良药苦口,不吃药身体怎么会好呢?” 陈嘉看着那碗黢黑的汤药,又笑了起来:“以前母亲也总让我吃药,说吃药可以调养身体,身体调养好了就可以给你生儿子,可是吃药真的有用吗?” 刘彻知道没用,也很想把这个答案告诉她,可是他说不出口。 “吃了那么多药,也没能给你生个孩子,现在我闻见药味就想吐。”陈嘉说着,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 刘彻原以为她是任性,这下子知道误会她了,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轻轻抱住她安慰:“那些药不喜欢吃以后就别吃了,但是今天这个药必须得吃,朕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你要是怕苦,就吃点桂花糕压一压。” 陈嘉抱着他哭得愈发厉害:“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话,你是皇后,朕怎么可能不要你呢?” “那你以后不要不理我,多来看看我好不好?” “好”,刘彻应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来,先把药吃了。” 陈嘉点头,擦掉眼泪,就着刘彻的手开始吃药,喝了两口便觉得难受想吐,赶忙吃了几口桂花糕压着,待缓过劲儿来,又去喝药,大抵是桂花糕太甜,她发现药其实也没有那么苦。 …… 皑皑白雪,燕鸟飞绝,巍巍青山仿佛被装进了一个白色的套子里,变得与世隔绝起来。 公孙贺左手拎着鱼和肉,右手拎着杂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这冰天雪地里蹚出一条雪路来。雪路蜿蜒曲折,直通青山脚下的一处庐舍,公孙贺站在门口大喊:“大妹子,是我,快开门!”等了一会儿,无人应答,他又喊了一遍。 不多时,从屋里窜出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跑过来给公孙贺开了门,笑着唤了一句“大姐夫”。 公孙贺听了心花怒放,一手揽过少年的头,用胳膊夹住:“你小子还的嘴巴是抹了蜜了。” 少年正是卫广,被公孙贺逗地咯咯地笑,水蛇似的钻出他的胳肢窝,飞奔在雪地里大喊:“大姐夫来了,大姐夫来了……” 卫君孺在厨房里,听到喊声赶出来,红着脸呵斥:“瞎喊什么?还不回你屋里待着去!” 卫广哪里肯听,跑到堂屋继续喊,逗的小去病也手舞足蹈地跟着他闹,卫君孺见公孙贺靠近,愈发地难为情,转头钻进了厨房里。 方玉兰笑了起来,出门迎公孙贺进屋:“这大冷天的,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 卫步帮忙把东西拎进厨房,公孙贺掸干净了身上的雪进屋,卫少儿便端了热茶上来,又唤卫广把火盆挪过来:“快烤烤火,要是冻坏了,大姐该心疼了。” 恁是公孙贺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般连番打趣,也跟着脸热:“我瞧着这下大雪,想着你们这边进出不方便,所以过来瞧瞧,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有心了”,方玉兰说道:“雪下大了我们就都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也没什么事,倒是辛苦你大老远跑这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公孙贺笑道:“反正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长君和仲卿都不在家,我过来照应照应也是应该的。” 卫君孺在厨房坐了一会儿,又端了一些点心出来送到公孙贺面前,问道:“这几日可有子夫的消息?” 公孙贺刚想去拿点心吃,听见这话就把手收了回来,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