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一进长秋殿,王太后便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拉着他的手道:“彻儿,你糊涂啊,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人去惹你祖母生气呢,你听母亲的话,别倔了,去给你祖母认个错,把卫姬交给她,回去好好跟皇后过日子,别再闹了,啊?” “母后!”刘彻不耐烦地抽出手:“子夫怀了朕的孩子,朕是不会把她交出去的!” “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王太后锲而不舍地劝道:“前阵子因为新政的事,你祖母对你本就心存芥蒂,若你再处理不好后宫的事,失了她信任,你叫她如何肯放权给你啊!” 看着几案上的两只耳杯,刘彻哂笑:“孩子以后会有,谁生啊?皇后能生出来吗?” “彻儿,皇后再怎么说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怎么能这么说话?”王太后不悦。 “她都公然骂朕生不出儿子了,母亲还想要儿子怎么跟她说话?”刘彻反问道。 “皇后就是那么个性子,说的气话而已,你别往心里去。她跟母后说了,等再过两年,她要还是不能给你诞下个一男半女的话,到时候她找人给你生,一定不会让你断后的!” “我谢谢她!”刘彻听了这话就想翻白眼,堂堂一个皇帝生个孩子还要等皇后来安排,未免也太可笑了吧,喝了一口水压火,又道:“你告诉她,最好别再打子夫的注意,如果子夫平安无事,朕还能让她继续当这个皇后,如果子夫有任何闪失,她这个皇后肯定也做到头了,朕说到做到!”说完便出了殿去,不再理会太后的劝解。 王太后看着他的态度这么强硬,也拿他没辙,叹了一口气道:“出来吧,他已经走了!” 窦太主这才从屏风后面出来,脸色并不好看,她知道刘彻已经长大了,不是之前那个任人拿捏的小娃娃了。 “姐姐,彻儿年轻气盛,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我再劝劝他!”王太后赔笑道。 “劝?他被那个狐狸精吃得死死的,你怎么劝?与其劝他,还不如想想怎么除掉那个狐狸精吧!”窦太主睨了王太后一眼,大摇大摆地出了长秋殿。 看着窦太主这般轻慢的态度,王太后心里来气,可让她心里更气的是卫子夫,她一向聪明懂事的儿子,今日却为了这个女人犯糊涂,居然拿皇位来要挟她们,若放任下去,以后还不知道要把她的儿子迷成什么样,就算不为了馆陶母女,为了自己的儿子,也得尽早除了卫子夫才行。 从长秋殿出来,太阳已经入了土,西边的火烧云已经近了尾声,刘彻看着天边云霞璀璨,思忖良久,最终还是往长信殿的方向去了。 用过晚膳后,窦太后领着宫人在花园中漫步消食,想起今日发生的事,心里不免对刘彻有些失望,问身边的长御道:“你们觉得陛下如何?” 长御秋夕想了想,说道:“陛下聪慧过人,学识渊博,又胸怀大志,将来必能成就一番大业,是鲜有的明君之材!” “可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如是啊!”窦太后拄着龙头手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咚咚的声音震的人心头发慌,众人皆低下头去,静默不语。 秋夕劝慰:“陛下年轻气盛,做事难免冲动,太皇太后不必往心里去!” 说话间刘彻便到,窦太后怒气未消,说道:“你不去陪着你的美人,还来找哀家做什么?” “孙儿是来给祖母赔礼道歉的!”刘彻恭恭敬敬地朝她作揖:“今日孙儿言语失当,多有冒犯祖母之处,孙儿知错,还请祖母见谅!” 窦太后笑道:“怎么,现在又想当这个皇帝了?” “孙儿自然是想当皇帝的,可孙儿只想当一个能发扬祖业,有所作为的盛世明君,不愿做一个不辨是非,处处被皇后欺压的窝囊皇帝!” “既然你要明辨是非,那你跟哀家说说,今日的事,到底谁是谁非?” “今日之事,朕和皇后都有错,唯独子夫没错,她今日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维护孙儿的颜面,情有可原,恳请祖母明鉴!” “皇后就算有错,也轮不到她动手,一个无名无份的姬妾,竟敢当哀家的面打皇后的脸,她把长信殿当什么了?把哀家当什么了?” 刘彻上前去扶她:“那皇后仗势欺人,连朕也敢骂,把皇帝当什么了?把天家颜面当什么了?孙儿不怕跟您直说,若不是子夫抢先一步,只怕孙儿就要亲自动手了,那孙儿这一巴掌可比子夫那一巴掌要重得多了!” “你放肆!”窦太后怒斥道:“皇后也是能随便打的么?” “孙儿知道不该跟皇后动手,可皇后的话您也听到了,平常那些人私下议论两句也就罢了,孙儿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有委屈也自己咽,可今天皇后竟然当众说出这种话,您叫孙儿还如何忍得下去?她今天以孙儿生不出孩子为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