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五彩留仙裙的婢女聘聘婷婷,如行云流水般从曲桥上走来,手中捧着华美的衣冠环佩。 赵锦从中捡出一件银线绣云纹的白袍,又挑了一组白玉、一柄折扇作为装饰,吩咐送去给殿内的柳贤。 屈步蘅看在眼里没有作声,只拱手道:“陛下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嗯,有劳屈左使。”赵锦略一颔首,视线捕捉到曲桥尽头那道小小的身影,举步走了过去。 昭云泽本是躲在镂空的窗格后面,见她走过来心中一慌,也不敢逃跑,只好主动走出去跪地行礼,“臣参见陛下!” “你在这里做什么?”赵锦看着地上的人,微微皱眉。 “臣几日没见到陛下了,心中挂念……”昭云泽咬着嘴唇,心中有些委屈,自从在君山下擒获柳贤,她的心思就被完全勾了去,少有和他亲昵的时间。 “原来是为此。”赵锦拉起他,“你想来见朕让人通禀就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这里偷看成什么样子!” “臣知罪……”昭云泽又要往地上跪去,却被拦住,赵锦看着他一张惶恐的泪脸有些无奈,“朕并未责怪,你知什么罪?” “瞧你这副泪眼汪汪的小可怜模样,非要惹朕心疼才行吗?”她捧起他的脸颊,温柔擦去泪水,手指落在上面轻抚。 昭云泽闻言心生欢喜,抓住她的手腕,“那陛下……” “现在不行。”赵锦按住他的唇,眼见对方因这句话又要开始落泪,“朕要出门办事,不能带你一起,你听话乖乖回去,等晚上……朕去看你~” 最后一句暗示的太直白,加之她温润的玉手在他唇上拨弄,昭云泽不由红了脸颊,含羞垂下眼眸, “臣自知无用,更不敢打扰陛下的大事,臣这就回去。” 赵锦抬起他的下巴,看他娇羞的模样更觉喜爱,忍不住想逗弄,“无用?不见得……至少‘有些时候’很有用……” 昭云泽羞得无地自容,趁机又行一礼,仓皇告退,身后传来她哈哈大笑的声音,他跌跌撞撞加快脚步。 赵锦正要走回宫殿,一个转身愣在当场,柳贤已踏上九曲浮桥缓步而来。 他一身银白在阳光下闪着柔光,如瀑青丝随风而动,手中折扇未展,只是虚放在另只手上,一洗往日的怨气,多出几分温文尔雅。 正是翩翩佳公子,遗世而独立。 柳贤盈出的完美玉容在与她视线相接时出现些许裂痕,不自在地错开视线,待走近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了不就知道了。”赵锦嘻嘻一笑抓起他的手,感受到挣动的力道又抓紧些,“不要动,你今日就当是哄骗朕,也别冷面无情伤人了。” 她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手,言语坦诚,甚至有几分低声下气,柳贤心中触动了一下,放弃所有挣扎乖乖任她牵着。 …… 画舫从嘉橘园门外的水湾驶出,顺着河道进入沅陵城,外面传来软糯清甜的叫卖声。 赵锦探头看去,一个十来岁身着浅青短衫、梳着双丫髻的女孩儿走在岸边,臂上挎着一只篮子,里面放着新鲜娇美的花枝。 “姐姐,要花吗?”女孩儿注意到她的目光,半倾身子跪在河边,将手中花篮递出。 “都有些什么花?” “百合,茉莉,白兰……姐姐想要哪一枝?” “那就要茉莉吧。” 赵锦接过花枝,心道可惜不是芍药,也只有艳欺桃李色、香夺绮罗风的芍药仙子方能配身边的绝色美人。 “喏,送给你的,喜不喜欢?”她将洁白的花朵捧到美人面前,后者垂眸看了一眼,一言不发。 “不要算了,我自己戴。” 赵锦哼了一声,将花插上自己头顶,只是日常都有人侍候梳妆,此刻又无镜子对照,盲目间勾上发髻前的盘丝金钿,她心急想要扯下反倒越发绞住头发,疼得“哎呦”两声。 “我来。”一只微凉的手轻柔穿过她发间,不急不忙,将缠入深渊的茉莉花枝一点一点解救出来。 赵锦呼吸一滞,他俊美的下颔近在咫尺,几乎快要贴上她的脸,抬起的衣袖像两面屏风将她环绕在怀里,他高挺的喉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精美得像一块无暇白玉。 “你说我们要是能一直这样平静相处,该有多好。”她声音极轻,似乎害怕打碎这一场美好。 抚在头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将花枝稳稳当当插在她发间,挽起四散的发丝簪住,继而飘然远离,空一缕余香盘旋。 赵锦看到他脸上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好像刚才那个温柔体贴的人不是他一样,心中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