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又骂了一句:“不知廉耻!” “阿贤,你这副模样是吃醋了吗,你不会是因为爱而不得才心生愤懑要杀了朕吧。”赵锦抚着他如玉的脸庞,心中不由惊叹,这人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这副精致的容颜简直是上苍鬼斧神工的雕琢,挑不出一丝瑕疵,唯有嘴角缓缓淌下的那抹血迹,是泄露天机的踪迹,却在无意中为他的盈盈弱质添了一层肃杀,美得惊天动地。 纵然她阅人无数身边美人云集,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更神奇的是,他脸上被她无意划下的那道刀痕也消失不见,一点痕迹没留下。 “要杀便杀,不必装模作样戏弄我。”柳贤向后一仰,沉着脸躲开。 赵锦见他一副士可杀不可辱的高傲模样,心中冷哼,一个曾经靠着容貌和魅惑来勾引她的人,这会子装什么贞洁烈夫呢? “你果真为此怨愤,不如朕今晚大发慈悲宠幸你一次,让你得偿所愿~”她故意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声道,然后一脚把他踢给身后侍卫。 柳贤刚被侍卫拖起来,听闻此言脚下一软又摔回去:“你,你,你……” “你不必心急,朕很快就来哦。”赵锦握住他伸出的纤纤玉手,后者眼睛像铜铃一样瞪着她,脸上一阵赛过一阵红,噗地呕出一口鲜血,两眼一黑气昏过去。 …… 侍卫有序退去,赵锦看了一眼屈步蘅,后者会意,随着她一路走至船头。 “恭喜陛下擒得反贼。” 赵锦神色不虞:“这话说的早了,柳贤无足轻重,关键的人物还没出场。” 从知道和扶风氏有关联之后,她就展开了深入调查,果不其然扶风氏家主当年有一个没入族谱的外姓之子,按辈分是高阳王妃的异母弟。 柳昱,这个人并非寂寂无名之辈,就算没有家族的荫辉,在经商的行业也做得风生水起。 并且隐藏的很好……如果没有屈步蘅提供的线索,她可能很难发现遥远的他乡还隐藏着和多年前谋乱相关的人。 “朕想不明白一件事,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赵锦看着身侧比自己年长的女子,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面容,心中疑惑难消。 屈步蘅垂首道:“臣是陛下的臣子,为陛下尽忠是臣的本分。” 赵锦不由嗤笑:“不是真心话。” 屈步蘅道:“在陛下面前搏一桩功劳,对臣是好事,陛下必定不会亏待臣。” 赵锦摇头:“不全是。” 谋逆这种事敏感且千丝万缕,柳昱在南楚待了二三十年,甚至早在扶风氏灭亡之前已经在了,那个时候他做什么?如果是阴刻一点的君主,只会抓了柳昱后将屈氏一同灭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屈步蘅拿这件事向她投诚,乍看是一份大礼,实则于己是一个惊雷。 “陛下在怀疑臣?”屈步蘅微微抬眼,眸中一片清冷宁静和隐匿的倔强,最终还在她沉默无声的注视下败了阵,“臣确实有私心,想借陛下的手报一桩私仇。” “哦?”这下更加出乎意料了。 屈步蘅苦涩一笑,转向凉风习习的湖面,长风吹散云层,月亮重新垂下倒影,赵锦在她的侧脸上看到多种复杂的情绪,恨,悲伤,落寞…… “这世间给予女子的道路并不多。能够像陛下这样出身尊贵,被众人捧在手心里呵护,所行路上坦荡无阻,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幸运。” 她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声音比掠过湖面的清风还要凉,赵锦疑惑的同时忍不住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经历能让一个出身高贵手掌大权的女君生出这样自怨自艾的心境,纵然比上不足,屈步蘅也是当今天下屈指可数的权贵女子了。 “柳昱……”屈步蘅启唇念出这个许久不曾唤过的名字,一时有些陌生,“陛下可知此人都做过什么,他以商贾之名实行□□之事,对楚地各家君主极尽谄媚贿赂,奉送美貌歌姬和财宝,我父君就是因此沦丧,将屈氏一族的辉煌尽数断送。” 还有……她咬牙切齿,眼前仿佛再次看到那两具交缠的身躯。年幼的她一路穿过水殿来到寝宫,却在轻纱摇曳的床上看到震惊的一幕,那个常和父君一起饮酒作乐的年轻公子此刻正压在母妃身上,而她一向端庄严肃的母妃也在他身下放荡地娇笑…… 关于上代屈氏家主的事赵锦有所耳闻,不免略有惋惜,同为女子,屈步蘅的处境比她要艰难许多。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别的人。 “你说的和柳贤容貌相似的女子就是柳昱送入嘉橘园中的歌姬?” “是的。”屈步蘅听见她的声音回过神,理了理思绪,“那个女子是所有歌姬中最漂亮的一个,也深受柳昱的喜爱,所以臣才有些印象。” 赵锦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