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携着谭钰向亭中走去,视线下意识落在他膝盖上:“你的伤完全好了?” 谭钰点了点头,心中有些难过,伤好了他就再也没有借口逗留京城了,又要好久见不到她。 “我一定要走吗,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这次去楚郡危险重重,我想保护你……”他握紧她的手,试图做最后的尝试。 赵锦看着眼前明净真挚的脸庞,心底一阵叹息,忽然退后一步抽出他腰间佩剑,轻飘飘落在他肩上:“跪下。” 谭钰一愣,双腿比大脑更先反应过来,跪在地上不解地看着她。 赵锦收起笑容:“我是你的什么人?” 谭钰在她的眸中看到冷漠和威严,整颗心如坠冰窟:“你是我的君主……” 赵锦再问:“你又是我的什么人?” 谭钰痛心一拜:“我是你的臣子。” 赵锦唇角微微上扬,冰冷的剑锋在他肩上轻拍三下,示意他抬头:“那里是什么?” 谭钰顺着她的视线望向北方,心中在想那里是燕城,是我日夜南望思念你的地方。 “那里是我们最强大有力的敌人——北狄,不,远远不止,还有东临,南楚,西戎,个个虎视眈眈。”她手中长剑挥动一圈,眼中变得凌厉, “若非英宗、德宗两朝奢靡无度国力衰弱,大雍又岂会被这些蛮夷小国掣肘,朕连对着鲜于连城和屈步蘅都要客客气气!” 谭钰望着她心疼不已,但是在她傲睨万物的锋芒下不敢开口说话。 “但是早晚有一天要将他们一个一个铲除掉!猛虎之侧,岂容他人同眠!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时间,就算朕不在了,大雍也可以等得起!”赵锦坚定的声音似乎能越过千山万水,化作漫天箭雨射向四邻八方。 谭钰悲痛道:“你一定可以实现的!你是我最英明神武的君主!” 赵锦摇头:“你还是不懂,朕这些年一直秉承先帝遗德,恩泽万民,休养生息,为的是什么?将来若有一战,需要养兵屯粮,做好万全准备。三位大将军俱近天命之年,未必能等那么久,朕要早做打算。” 谭钰心头一震,未曾想过她已经考虑这么远了。 赵锦眼底被重重雾霭笼罩,看着他忽明忽暗:“月臣,朕的后宫里不需要再多一个争风吃醋的侍君,朕身边也不缺武艺高强的御前侍卫,朕要的是能够统领天下兵马的大将军,你可明白?” 谭钰抱住她的双腿哭道:“我明白了,对不起……我真是糊涂,心里只想些无关紧要的,没有想过替你分忧……” 赵锦将佩剑插回他腰间,捧起他的脸颊:“月臣,你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将来我的命都要交在你手里。” 谭钰含泪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赵锦脸上化开冰封,将他拉起,看到他诚惶诚恐的模样也有些心疼了,一双藕臂柔柔攀在他腰上:“好了,这些话你记在心里就行,现在你可以想些别的了。” 谭钰泪痕未干,须臾之间心情大起大落,尚未理解她的意思:“想什么?” 赵锦笑得像月下小狐狸一样狡黠,有意无意在他身上磨蹭:“想想这一别之后,你还有大半年才能回来,无数个孤独寂寥的深夜怎么度过。” 谭钰耳根瞬间红透,血气方刚的少年,又是不久前才初尝人事,哪里禁得起心上人这般撩拨和直白暗示,俯身慢慢靠近:“我,我想……” 赵锦轻笑一声,柔荑抵住他的唇:“你做什么,只是让你想,没让你有行动。” 谭钰委屈巴巴贴在她手心,一张脸憋得通红,半天才道:“那天我们……我已经是你的人了……” 赵锦假作恍惚:“哪天?我们怎么了,我好像不记得了呢……” 谭钰闻言着急:“你怎么能不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呢?那天在将军府,你对我……反正你不能抵赖,你不能抵赖!” 赵锦趴在他胸口,他的两只手臂像铁桶一样把她圈禁在内,身体越发僵硬滚烫,急得眼眶通红嘴上却只会翻来覆去说“你不能抵赖”,她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傻瓜,跟你说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呀。” 谭钰闷闷埋在她肩上:“你太坏了,怎么能拿这件事吓我……” 赵锦笑嘻嘻搂住他的脖子亲吻,引着他向深处走去。突然发现,当初设计这座亭子的人在后面连了一座憩息的馆驿,真是别有用处…… 日渐偏西,两道模糊的身影走出亭子。 沈修远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结果那两人又开始执手相望泪眼,他扶着额头继续靠回去。 赵锦将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