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更觉对方容颜俊美,清冷绝尘,一身宽广的道袍飘然若仙。纵然身处凡尘烟火,手上做着繁琐俗事,仙气分毫不减。 元问麟奇道:“姑娘为何一直盯着贫道看?” 赵锦笑道:“我在回想到底是什么时候与道长见过呢,竟有种一见如故的亲切之感。” 元问麟仔细打量她,继而摇头道:“贫道也觉得姑娘看着面善,但确实是不曾见过。” 赵锦噗嗤一笑:“也许是在梦里见过,道长这样长得好看的人,我一见就移不开眼睛。” 元问麟微垂眼眸:“姑娘说笑了。” 赵锦笑道:“道长不必自谦,只是我尚有些不解,似你这般神仙样的人物,怎会冒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元问麟抬眸:“姑娘也是气宇非凡,非富即贵,不也同在此处。” 赵锦摇头:“那不一样,我是来寻人的。” 元问麟道:“贫道是来借宿的。” 赵锦眯起笑眼盯着他,那张谪仙一般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表情,俨然明堂里无悲无喜的神像。 昭云泽见二人相对坐着一言不发,横亘其间的空气像是被冰封住了,纹丝不动且透着幽幽寒气,移过来的脚步顿在原地。 赵锦忽地展颜一笑,打破了僵局,扭头笑问:“云卿,你怎么不好生歇着,出来做什么?” “我想看看你……”昭云泽猛然止住,瞥了一眼旁边的道人,羞涩低头,“你们……在做什么。” 赵锦含笑招手,待他走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到身边坐下,看着他绯红的脸色甚觉可爱。 “你的饼吃完了吗,还要不要吃?” 昭云泽连忙摇头,赵锦举起手里一口未动的饼,撕成小块喂到他嘴里。 “跟我还客气什么,看你憔悴成这样我都心疼死了,你要多吃点才能尽快恢复体力。” 昭云泽眼眶一热,心中化开丝丝暖意,转瞬又想起南楚参与叛乱的事情,不知道她得知后会怎么处置自己,一时五味杂陈食如嚼蜡。 赵锦笑了笑,抬眼看向对面。 刚才昭云泽过来,元问麟就起身绕了半圈挪到对面去了。此刻他正专注地盯着咕嘟冒泡的铁锅里,水雾缭绕遮住半边脸庞,看着有些模糊不清。 …… 次日清晨,赵锦走进院门,眼前一亮。 元问麟换了一身清水蓝的叠色道袍,头顶束发的银冠也不见了,只用同色轻纱挽住如瀑青丝。和昨日精美绝尘的白鹤道袍不同,今日清清浅浅的装束更加赏心悦目。 他背负长剑,将一只布袋披在肩上,看起来准备出门。 赵锦负手走近:“元道长早啊!” 元问麟拱手:“周姑娘早,昨晚睡得可好?” 赵锦盈盈一笑:“很好,道长这是要往哪里去?” 元问麟道:“昨天几位女施主来讨要保平安的符纸,贫道随身带的不够了,准备到附近集市上买些纸来现写。也正好给你那位昏迷的家人抓些药,他身子虚弱暂时不能移动,只得慢慢调养了。” 赵锦知道是为了帮自己在村民家借宿,元问麟才免费给出许多符纸,但还是忍不住揶揄: “怎么来讨要符纸的都是女施主,不见男施主,看来保平安是假想要一睹道长仙颜是真。” 元问麟抿唇:“还请姑娘不要开玩笑,贫道出家之人无所谓,这话若是传出去伤了陌生女子的清誉,贫道万死难辞其咎。” 赵锦努嘴:“好吧是我说错话了,还请道长见谅。旁人都是正正经经来讨符纸的,只有我心思不纯觊觎道长的美貌,我损自己清誉总可以吧?” 元问麟默然无语,绕过她径直走出院门。 赵锦哈哈大笑,走进去查看了一遍何沅身体,又交代昭云泽几句,快步走回来跟上他的步伐。 元问麟蹙眉:“姑娘为何要跟着?” 赵锦言辞诚恳:“道长几番辛苦都是与我和家人有关,我怎么忍心让道长一人长途跋涉辛苦,只好一路相伴了。” 元问麟道:“贫道一人前往来回是三十里路,姑娘相伴来回还是三十里,并无差别。” 赵锦轻啧:“道长此言差矣,有同伴说笑解闷和一人孤独前行怎会一样。再说我也想去集市上逛逛,同走这条路想必道长不会介意吧?” 元问麟道:“此去路途遥远,姑娘身体娇贵恐怕吃不消,还是不要去了。” 赵锦笑道:“没关系,不是有道长在嘛,到时候就麻烦道长大发慈悲把我背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