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中,李安瑟瑟发抖的看着李成蹊即将拿剑劈倒门前的第五棵树,院子里一片狼藉、其他侍奉的婢女仆从早已逃跑无影。 只不过李成蹊的这一剑再也没有劈下去,只见一枝纤细柔弱的枝条轻轻挑开他的手腕,一个身影已至眼前。 李安涕泪横流:“二公子,您可来了!” 李成延手中枝条一动,轻而易举地打掉李成蹊的剑,冷笑道:“你既然有这闲心,不如去柴房里做个劈柴的伙夫,在这儿发什么疯?” 李成蹊此刻在气头上正要发泄,于是一俯身抓起地上的剑朝来人刺去。二人自幼比武切磋是常事,他自忖伤不到武艺高强的兄长,所以出手时也没有保留。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出了意外,冰冷的剑锋瞬间划破李成延的衣服,鲜血顺着手臂流下。他捂着手臂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李成蹊与李安俱是大惊失色,李安看了一眼伤势赶紧冲回屋里去找药箱。李成蹊则是盯着握剑的手久久不能回神,片刻后才丢掉,快步冲到兄长面前将他扶到石桌旁坐下。 “二哥!你怎么样?是不是伤的很重,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李成蹊语无伦次,清澈的眼眸中是难得一见的慌乱。 李成延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却还是伸手抚了抚弟弟的肩膀以示安抚。李安已经拿来药箱,二人手忙脚乱地帮他除掉衣服,包扎伤口。 李成延终于睁开了眼睛,却只是看着李安吩咐道:“去给你家公子收拾行李,他要回宫了。” 李成蹊瞬间大叫出声:“谁说我要回去了!我才不回去!不准收拾行李!” 李安左右为难地看着两个人,正犹豫着该听谁的,被李成延一记冷眼看过来,他只冷冷地说了一个“去!”字,李安登时胆战心惊连忙脚底抹油。 李成蹊仍是抗议:“我不回去!我再也不相信她说的谎话了,这才几天时间她就又见异思迁跟别的男人风流快活去了!” 李成延靠着桌子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缓缓道:“这有什么值得生气的,身为皇帝宠幸一个美人不是稀松平常。你当初既然选择了做女帝的男人,就该接受这样的事实。” 面对兄长不以为意的言辞,李成蹊心中陡然升起一丝委屈:“可是她当初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了会喜欢我一个人,其他的都是逼不得已!” 李成延白了他一眼:“那是你傻,居然会相信!美色当前岂有不动心的人,平常人家有个三妻四妾也是常事,更何况她还是帝王。” 李成蹊小声嘟囔:“我就不动心,我就只喜欢她一个!” 李成延顿时觉得无力,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傻弟弟,没想到还是个纯情种!可惜了,他的一片真情放在这个皇帝女娃儿身上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不论如何你必须要尽快回到皇宫去,如果你不回去就真的把你的陛下拱手送人了!你要时常在她眼前,才能慢慢把她的心收回来。”李成延把他揪起来往屋里走去。 李成蹊大力挣开:“我不!就算我再没脸,也不会一次次放下自己的尊严。她若不开口让我回去,我才不回去。” 李成延捂着手臂倒抽一口凉气,无奈道:“你如果真的等着陛下八抬大轿来请你回宫,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去了!不过也不用你放低姿态,自然有人给你铺台阶。”他从怀里拿出一封函件递了过去。 李成蹊满腹狐疑地打开,一眼就看到鲜红如血的凤印图章。居然是何沅?再一看上面的内容,竟是让他回宫。 …… 碧桐宫中,灯火未灭。只是却并非大家所想的那样夜夜春宵,而是…… 此时此刻赵锦翘着二郎腿坐在桌子上,嘴里啃着雍州府进贡的香水梨。在她面前的空地上摆了一张玫瑰椅,上面五花大绑捆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大美人。椅子后面还站了拿刀的冷面护卫。 赵锦面露嫌弃的瞅了一眼手中梨子,怎么就没有清许园地窖里拿出来的好吃呢?丢掉从盘中再拿了一个,一口咬下去还是不如记忆力的味道。罢了罢了,凑合着吃几口吧! 她这才看向面前的两个人,伸指比了比自己手腕向上三寸的位置。韩商羽当即撩开柳贤的袖子,在他身上同样的位置划开一刀。 柳贤惨叫一声,可惜这声音已经微弱的几不可闻。再看他全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包裹的绷带以及隐隐透出的血痕。 赵锦眉眼带笑地看着他,一如第一天带他回宫时的柔情似水:“柳公子,还不打算开口吗?” 柳贤却是汗毛倒立,颤声道:“陛下到底要我说什么?” 赵锦一啧:“我们没必要绕弯子了,同样的问题朕已经问了很多次了,不想再多费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