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还能生成这么一副好模样,才情也好又善解人意。 赵锦抱着小火炉坐在卧榻上,边吃果脯边听他娓娓道来各项宫务。 她依稀回忆起,顾遇应该是在她十三四岁时候回来京城的,当年皇祖母为了弥补对顾家的愧疚在他身上大下血本培养。 而顾遇本人也很争气,一年时间就把所有东西学的滴水不漏,一身出尘的气质任谁见了也不敢相信他曾侵染乡野数年,反倒像从小在高门里娇养的公子。 她有些怀疑自己那时候怎么就没看见这么优秀的一个人?第一次对顾遇有深刻印象应该是在皇祖母去世后,她登基的第一年。 彼时夏至雨后、竹林偶遇,他回眸一眼,她便惊为天人,一开始只是见色起意想要调戏一下美人,没想到后来直接把美人拐回了宫。 顾遇低头念完除夕宫宴的事项,久久不见回应,一抬头就看见她盯着他的脸在傻笑。 “陛下这是做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有,你脸上有美色。”赵锦脸不红心不跳。 顾遇挑眉:“陛下这话可别被李贵君听见,臣可惹不起他了。” 赵锦笑容一滞,却嘴硬道:“他听见又如何,这是事实。” 顾遇不再接话,把手中单子递给她,却被推开。 “这些不都早定下了吗?再说了你亲自经手的必定不会出错,朕不看了。” “陛下这是在偷懒。” “有一个贤内助解语花,朕可以偶尔偷一下懒。”赵锦捏了一块果脯塞到他嘴里。 …… 次日二人又是睡到晌午才起,用过午膳后圣驾才从淇奥宫出来,冯亭随侍左右。 赵锦忍不住问:“昨天你送去那扇绣屏之后,他说什么了?” 冯亭略一迟疑,回道:“谭小将军说屏风精美细致,绣图也好看,最喜兰花之君子品格,感谢陛下的一番心意。” 赵锦质疑:“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话。” 冯亭面如死灰,吞吞吐吐道:“谭小将军说……好看是挺好看的就是不实用,也不方便携带,不如给个别的……” “呵!他当那是什么东西,还不实用?你现在立刻马上出宫,去把那绣屏要回来!不给他了!”赵锦气得不轻,还是第一次听说用实不实用来评价礼物的。 冯亭欲哭无泪:“陛下……” 原本准备先到南华宫和芷兰宫稍作停留,这下子也没了心情,直接奔着关雎宫而去了。 明天是旧年的最后一天,按照祖制帝后一大早就要率百官盛装进行祭祀,帝后共祭天地宗庙,三公携九州刺史分祭九鼎,以祈求国泰民安。 祭礼结束帝后需乘坐銮舆出皇城,游幸朱雀大街,供百姓瞻仰圣容、接受万民朝拜;傍晚时分则要宴请宗室皇亲,共聚天伦之乐;待宴席结束只剩下皇帝与后宫妃嫔,仍需守岁至午夜子时方可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清晨皇帝又要在含元殿接受各地官员朝贺,然后大摆筵席与百官一起度过新年的第一天,以表君臣同心。 天色尚未转暗,何沅已经安排好晚膳,然后以风卷残云的速度结束晚膳和沐浴,督促赵锦上床去睡觉。 “我晌午才起来,这才多久又要我睡觉,怎么睡得着嘛!”他的小姑娘挂在他身上,撒起娇来。 何沅顺势将她拖到床上,温言细语却态度坚决:“接下来几天要忙的事情多,需要养足精神。现在虽然不困,但是等你困的时候想睡也睡不了了。” 赵锦搂住他的脖子,凑近颈间嗅了嗅,笑道:“你今天用的什么香,味道真好闻。” 何沅奇道:“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应该是寝宫里点的安息香吧。”然后再次将她放倒在床上,柔声相劝,“好了,你快点睡觉吧。” 赵锦抱住他不撒手:“我不管,就是你身上的香,我要抱着你睡。” 何沅挣脱不掉,索性俯身抵上她的额头,出言逗她:“真的吗?抱着我……你还能睡着?” 赵锦猛然睁大了眼睛,不防他突然说这种话,一时间狼狈之态尽数展露、无处遁形。 何沅轻笑一声,帮她盖好被子,这才道:“你先睡,我一会儿就来。” 赵锦拉起被子遮住半张脸,默默点了点头。他起身放下重重帷幔,只留了一盏蜡烛,除了守夜的两名宫人外其他都遣散出去,以保证绝对的安静。 关雎宫总管尚涵候立在门外,见他出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带路至更衣室。 两件龙凤朝服安静地展立在室内,金丝银线在灯火照明之下散发出炫彩奇光,宝珠冠冕、金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