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凉,华灯初上。昭云泽站在廊下愣愣地看着这座白天还没有几个人的府邸,如今亮起连绵不绝的灯盏,侍奉的婢女仆从鱼贯出入。 还记得白天从驿馆出来之后,赵锦神神秘秘地拉着他上了马车,说今晚不回宫了带他去一个地方。 然后马车就把二人载到一座清冷的府邸前,门前的匾额写着“高陵府”三个字。无兵丁仆从把守,且大门轻轻一推就开了。 直到内院才看见零零散散几个洒扫庭院的婢女,婢女们不慌不忙地行礼,对着赵锦叫主子。 一位头发花白的和蔼老妇走了出来,拉着赵锦的手亲热地叫小乖乖,然后惊奇地看着他问:“这个漂亮的孩子是谁?” “言婆婆,他叫昭云泽。”赵锦笑嘻嘻地向她介绍,“怎么样,是不是很乖巧可爱?” “好哇,小云啊,长得真是可爱。”言婆婆慈祥地摸上他的脑袋。 昭云泽惊慌失措动也不敢动,只是乖乖地呆在原地任由老妇抚摸,眼神无助地望向身侧。 赵锦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稍安勿躁。 老妇慈爱抚摸之后又转向赵锦:“怎么小沅没有和你一起来?” 赵锦笑道:“他有事情来不了,改天我再带他一起来拜见婆婆。” 昭云泽不由望向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咳咳,她说的小沅就是皇夫。”赵锦凑近他悄声道。 昭云泽再度震惊了……这这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这位老妇人是谁?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 赵锦正要进入屋内,却见昭云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并未跟上来,有些纳闷:“云卿!你傻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哦哦,这就进去。”昭云泽回过神来,随她踏进门内。 言婆婆立在餐桌前侍奉晚膳,舀了一碗银耳粥放在赵锦面前,又夹了一只香酥小黄鱼到昭云泽碗里。 昭云泽连忙道了一声谢,赵锦笑嘻嘻拉妇人衣袖:“言婆婆你偏心,怎么就给他肉吃,让我喝清粥。” 言婆婆笑眯眯:“反正是你的人,偏心他不就是偏心你吗?” 昭云泽害羞地低下头,赵锦撅起嘴撒娇:“那我也要吃小黄鱼。” “好,也给你。”言婆婆笑着也夹了一只到她碗里去,“只是你从小胃口不好,晚上不宜多吃油腻的东西。” “知道知道!”赵锦飞速夹起小黄鱼放进嘴里,“有你在这儿看着我也不敢多吃呀。” 言婆婆笑着摇了摇头,又给她夹了几样菜肴。 昭云泽疑惑重重,还从未见过女帝在什么人面前这么撒娇,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他脑海中飞快搜索来长安之前父王逼着学的大雍皇室族谱,陡然记起女帝母亲的封号就是高陵公主。 只是高陵公主与驸马十几年前已经亡故了,没想到这座公主府居然一直留到现在。 他心中有事脸上也藏不住,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晚饭后二人携手在庭院中散步,赵锦得知他的困惑忍不住抚掌大笑。 “你既然想知道怎么不早说,瞧你这蹙眉寡言的样子,旁人看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昭云泽瞬间红了脸:“我什么都不懂怕惹人笑话,所以不敢问……” “可是你又特别想知道是不是?”赵锦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昭云泽点了点头。 “其实也没什么秘密的,这里是我母亲原先的府邸,皇祖母后来赐给了我。我不想改名字,所以门前一直挂着高陵府的匾额。” “那位婆婆?” “言婆婆侍候过皇祖母、母亲,小时候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她不愿意再回皇宫里,索性就让她一直住在这里了。” 昭云泽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赵锦轻叹:“这算什么呀,也值得你牵肠挂肚?你以后有什么疑惑的直接问就是了。” 一名黑衣男子匆匆靠近,对着赵锦抱拳一礼:“陛下,郑大人来了。” 赵锦抬手:“让他去花厅等着,朕稍后就到。” 男子再行一礼转身离去。 昭云泽打量此人步伐稳健必是练武之人,且他腰带扣上镌刻一只小小的金色羽毛,应该就是女帝亲侍翎花卫了,于是主动请辞告退。 赵锦道:“你闲着无事去后院陪言婆婆说会儿话吧,她一个人怪孤单的。” 昭云泽应了声是,二人分头离去。 花厅之中,郑远面色焦虑地来回踱步。从女帝下发旨意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