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宫宴之后,乌施微对待温拂柳的态度更差了。 连日常的请安都不被允许。 “公主今日玉体欠安,驸马请回吧。” 白芷已经连续大半月都用同一个话术拒绝驸马探视,心态从一开始的愧疚变得麻木。 温拂柳整个人都很安静清冷,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神色满是寂落。天气渐暖,日光柔和,公主府内有下人来回打扫,三三两两,看起来忙碌且无趣。 温拂柳嘴角下压,唇色发白:“请姑娘转告公主,臣温明日复职,以后恐怕不能再给殿下请安了,还请殿下莫要责怪。” “知晓了,奴婢会转告公主。驸马回吧。” “有劳。” 待到温府的马车走远,白芷才关了门。 闺房之中,乌施微换了身常服,扎了高马尾,戴了只飘带束发冠,正对着镜子仔细固定位置。 “殿下,您要出去?” “嗯,驸马那边,你继续帮我回绝。” “驸马说他从明日起就要复职,以后恐怕不能给您请安了。” “回国子监复职?他真的要重新当夫子?” “这些奴婢不清楚,驸马说的简略。容奴婢说一句不中听的,驸马日日站在公主府门口,那来来往往的百姓、皇宫里的人,哪一个不在看着?殿下当真如此晾着驸马?” 乌施微正在描眉的动作顿了顿,良久才放下眉黛膏,转头盯着白芷:“白芷,你跟了我多久了?” 白芷稍稍顿了下,道:“浮碧亭殿下绨袍之恩,十年不敢相忘。” 她温和地笑了,微微扬唇,那笑颜如清风拂面柔软难得:“那你应该懂得,这世间情字难得,我不想被谁、为谁而困,温拂柳的情无论真假,情字太重,我给不起。而且人生中不该只有爱情,眼下境遇不允许我为其它事分神,我永远不会为一时的热情动摇。” “白芷你也要明白,没有人可以依靠一辈子,纵使是我,也没法保证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万无一失。你要学会给自己留后路,更不要太过依赖一个人。” 白芷很依赖自家殿下,从未想过离开,甚至做好了终身伺候的准备。她心底酸涩,用力眨了下眼睛,仍旧扯出笑容娇嗔道:“殿下,你知不知道这话有多无情。” 乌施微长叹一口气,拍着她的手臂安慰:“我就说了这点你就掉珍珠,万一遇见了其它更过分的你怎么办。” 白芷擦干净眼泪,小心的戳了下乌施微的手:“那殿下就莫要说这些无情的话,让人听了难受。” “行,行。我现在准备出府,如有客来,照旧不见。” “是,殿下一切当心。” 乌施微带了青云从后门出府。 青云年纪二十有三,身量极高,身手不凡,是乌政清培养的影卫队长。 乌施微走在前面身姿英挺,茂林修竹。眉目飞扬,一派少年英气。一身劲装,银带环腰。发丝柔顺高束,如绸缎般随着动作轻轻摆动。 青云也一身常服,落后一步,时刻警惕周围。两人乍一看仿佛一对兄弟。 “青云,莫要紧张。这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出府了。” 青云肤色偏黑,是一种非常健康的颜色,看着十分坚实可靠。闻言眉头紧皱,压低声音严肃道:“殿下不知,这些天外面的人又多了几波盯上我们的。我们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 乌施微也不再玩笑,正色道:“多留心是好的,有你在身边,我做事总是格外放心。” 他们此次的目的地是慈幼局,希望可以找到合适的幼童进行培养训练,增加影卫数。 慈幼局是救济流浪儿童的机构。里面都是由官府从弃婴塔捡回来的幼童和其它失去父母的孤儿,幼女居多。乌施微作为慈幼局的幕后管理者,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探视,然后从中挑选几名资质尚佳的幼儿带走统一交由影卫训练培养。 这段时间她去过几次,孤儿院的幼童增多不少,但是符合标准几乎没有。 一进门,她就被经管引进账房。 经管姓陈,是个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留着长须,面相一派精明。他将收婴册奉上:“这是这些日子来增加的幼童数,一共十名,八名女童两名男童,最小的六个月,最大的不到十岁。” 乌施微翻动册子,上面信息记载的还算详细。捡拾的时间、地点、身体状况都有一一记录。 “典雇的乳妇可还够?适龄幼儿是否有妥善的安置之处?” “回公子的话。当前乳妇数量足够,前几日还有多名妇女结伴来自愿受雇,局中幼儿皆能饱腹。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