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谨慎倾听远处的呼吸声,察觉到对方呼吸平稳舒缓,才蹑手蹑脚爬下床,在黑暗中慢慢摸到了自家驸马的位置。 温拂柳睡的规矩,但榻太过窄小,他穿着婚服整个人缩成一团裹在被子里。屋内很温暖,但对于一个体弱的人来说温度还是不够,看着他的样子,乌施微有些后悔就就给了他一床被子。 她蹲下身注意这他的神态,警惕他随时苏醒。 乌施微摊开手掌,五指撑开,手心下翻,一串红线串联的铜钱铃铛坠落。 叮铃——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渗人。乌施微紧盯着床上人的动静,喃喃道:“控梦引路!醒!” 温拂柳顺从地睁眼,规规矩矩坐起,眼神涣散,空洞的盯着乌施微。 乌施微知道这是成功了。 她看着对方黑白的眼睛,“忘了这一切,要记住,十六公主骄纵跋扈,十分不喜驸马。温拂柳新婚之夜就被赶回丞相府。” “重复。” 温拂柳如同被操纵的木偶,机械的重复她的话。 “行了。”乌施微很满意,转身找了件披风给他裹上,然后冲着门口摔了一个杯子,让他立刻离开。 温拂柳恍恍惚惚,开门出去。 屋外立刻有人围上来问发生了什么。 乌施微冷眼看着,说道:“公主不喜我在侧侍奉,让我回丞相府。” 屋外落后一字,温拂柳重复她的话。 “驸马,这可使不得。这是怎么了,这哪有新婚之夜打道回府的道理?” 乌施微在屋里看着,嘴角勾起冷笑,拿起另一个杯子颠了颠重量,又冲着门口砸去,哗啦一身碎片飞溅,唬的人立刻噤声。 “滚,都给我滚,我看谁敢拦着就一起滚出去!” 那老嬷嬷不敢再拦,温拂柳悠悠地出了公主府朝着丞相府走去。 待人走后,乌施微坐在黑暗中朝着开口: “青云,跟上去,看着人进了丞相府再回来。” 枝叶颤动两下,树叶沙沙作响,屋外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是。” 乌施微又回到床铺,直到暗卫来回复人平安回府才放心睡下。 暗卫欲言又止,她自然知道缘由。 自家孩子新婚之夜被赶回府邸,哪个做长辈的不会心生怨气? 况且,这温丞相早年丧子,就温拂柳这个独孙,百般呵护才长到这么大。如此被人欺负,她不信温老爷子可以沉得住气。 而且不光是丞相府,明天怕是整个京城都要知道十六公主跋扈,欺负温家公子等于直接打了温丞相的脸,和离就可以提上日程。 虽然愧对温拂柳,但是不得不这么做。 乌施微乐滋滋的在府邸等人上门讨说法。还派遣小厮婢女去市井街道打听有没有什么趣事。 结果左右也没等到什么人来找麻烦,日上三竿了。打探消息的小厮才回来。 那两人脚步匆匆,表情气愤不已。 小厮武阳跟在后面差点跑断气,人未到声先到:“殿下,殿下。我们回来了。” “哎哎,白芷姐姐你慢点,殿下在那里又不会跑了,哎哎哎,慢点。” “殿下。” 白芷匆匆向乌施微行礼,气冲冲的开口:“殿下,您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昨个儿您将驸马赶回家的事,那群刁民宵小长舌妇一个个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光天化日之下嚼舌根说您跋扈虐夫目无尊长,说您大半夜的将驸马一个人赶回家。您说说,这说的是人话吗?公主,我们可要找出这主使之人,可不能让他们往您身上泼脏水。” 白芷一口气说了一整段,乌施微听得津津有味。 武阳附和道:“对对,殿下,白芷姐姐当街就跟人吵起来了,小人拉都拉不住。” “呀,我们白芷如此强悍呢?口渴了吧,来吃个橘子。” 白芷被塞了一半橘子,眼睛腾的瞪圆了,好不委屈的模样。 等她好不容易咽下所有的果肉,她才发现自家公主的脸上连一丝的气恼都没出现。 “殿下,您不生气吗?” “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怎么会是实话,殿下您是不是糊涂了!” “本宫确确实实深夜让驸马回府,也确实是拂了丞相府的面子。他们要骂就骂,本宫受着。” “您不喜欢驸马也情有可原,殿下,我们永远站在您这边。只是丞相那边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