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杜坐在桌案一侧,墨黑长发用编制的银丝环束起,穿了非常简单的一身长袖T恤和长裤,配合那一张精致漂亮的美人面,坐在古香古色的书斋里,极有冲击力的对比反差感。 而白夫人换了一身碎花的浅青色旗袍,衬得一身雪白的皮肤如同会发光一样。今天她头上也坠着一层薄纱,即使不看脸,陈福都知道这位一定是个大美女。 陈福对她颈上手上成套的珠宝首饰很是眼熟,估计又是自己的东西。 陈福对于自己的旧物在新主人身上发光发热并不介意,相反她觉得漂亮珠宝也要拿出来称人才是真正的好东西。何况是在一个美人身上,多么叫人赏心悦目。 只是白杜这个狗东西借花献佛!实属可恶! 陈福默默地将翘起来的腿放下,不知道如何解决眼前尴尬寂静的困境。 她实在不愿意直接面对白杜。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感情好的时候每天甜言蜜语把你当作宝贝,一看局势不对马上踹了你回头还要补上两脚。被踹过的陈福心碎得不能再碎了,此时要是有灵力,她非得拽着白杜的领子问问他为什么当年如此薄情寡义。 白杜放下手里的笔,漫不经心地撩起眼尾扫了她一眼,“这里的精怪?这些箱子你安排吧。” 陈福面上假笑,心里的怒火快要烧光她的理智。白杜真是身居高位了,都会使唤人了。 “白家主,我只听旻吉大人的令呢。” 她没动,让一个瘸子搬箱子?下辈子吧! 陈福现在光脚无赖一个,谁管你是哪家家主,关她屁事。就算明天老不死的说要把她投进火炎池里祭天,陈福保证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白杜将放在自家夫人身上的目光收回来,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向院里穿着一身老土练功服的女精怪,他的好大儿今早出门的时候也换了一身同款不同色的,说是校服。 白杜刚刚一心专注于手里的书册,没注意这精怪是从什么时候进来的,院里的箱子也是旻吉方才出去的时候说找人给安排地方安放,为什么进来的人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旻吉叫你来的?”他问。 陈福莫名其妙,“不是。” “那你找他有什么事?” 陈福沉默一瞬,“学院里的事,跟白家主无关。” 白杜漠然张口道,“长老院叫我安排今年学院的日常,你不知道吗?” 陈福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跳。 这帮老不死的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这是要把她和白杜关在一起,看看谁能活着出去? “我...不知道。”陈福抿了抿唇,准备着理由撒腿开溜,“白家主,我还......” “没关系,现在知道了?那就把这些箱子找到地方放起来。”白杜看都没看她,直接将她没出口的理由扼杀在喉间。 陈福自己确实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旻吉的处境她要考虑,她不能让旻吉被五族挑出错处。她目光闪烁地看了看眼前的几个檀木箱子,决定为了朋友,当一回孙子又何妨! 她先是抱着一个比较小的盒子走近屋里,终于发现为什么要“找地方”放起来,屋子里除了白家夫妇俩坐着的桌案,其余无论是柜子里还是床榻上,尽数是一打一打捆好的旧报纸旧杂志什么的。 陈福对这些东西可太熟悉了,她在后山的木屋居所大概也是这个状况,当然床榻上只堆了一半,另一半她还要睡。这些估计是最近几十年里她看剩下的,请旻吉处理保管的旧物。 旻吉每月下山一趟,回山的时候,将给她订阅的各类报纸杂志书籍带回来,不知不觉占了三间木屋。后山的木屋里实在是没有地方堆,前几年叫旻吉给它们安排一个妥当的地方,没想到旻吉直接放他名义上的家里来了。 她站在纸堆面前彻底愣住,以前她推给旻吉的难题,现在又推回到了自己身上,因果循环,不过如此。 “白家主,这些东西,还是请旻吉大人回来之后再做处理吧,我擅自乱动不太好。” 陈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旻吉!救我! “只把梳妆台、柜子和床榻空出来就好。盒子里的是我夫人的衣物首饰,拿出来安置。”白杜没有抬头,一心专注于手里的旧报纸。 陈福瞄了一眼,发现他手里的报纸是从这堆旧物里抽出来的,上面有些还画着自己当年胡乱涂鸦的图案。没办法,无聊,被关的这些年陈福自娱自乐的能力突飞猛进! 白夫人一直坐在桌案的另一侧,安静得好像个假人。陈福听说这位白夫人是个哑巴,还是个普通凡人,看将近七八十年过去,这位白夫人裸露出来的皮肤没有任何岁月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