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玻璃间的灯光越明亮,越显得它的样子可怜。 它有气无力地摆动着不甚健康叶片,最终妥协了:“你们的要求我同意了,但作为交换,我需要阳光和水,足够的阳光。” 也知道是哪个关键词触发了程序,一个刚好可以容纳这盆洋葱的黑色罩子从天而降,将整盆洋葱罩住。 罩子里洋葱还在据理力争它的待遇:“拜托,我是植物,一直在黑暗环境里我真的会死掉的,你们的初中生物都没有学过这些吗……” 随即黑色罩子连带着这盆洋葱一起被吊起。黑色罩子里的洋葱的声音愈发凄厉,经过光源的时候,黑色罩子上隐约透出了一个鲜红的标志—— 一个骷髅头下长着九根章鱼般的触手。 * “你好,请问艾斯利教授在哪个办公室?” 为了使得德里安的那套说辞更加逼真,时卯煞有其事地将那盆状况不好的向日葵幼苗挑了出来,抱着在植物系的办公楼里转来转去,好久才看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地中海匆匆抱着一叠本子经过。 地中海:“你是谁?找她做什么?” 被时卯叫下后,原本懒散的地中海突然警惕了起来,他动作幅度极大地抓紧了怀里的本子,下意识做出了防卫的动作。 时卯:“?” 反应这么大吗?艾斯利教授难道是一款来自哥谭大学的新型不可说吗? 她感觉到这位地中海苛刻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过,时卯下意识露出了一个“好学生”式的笑容来,企图展示一下纽约大学的友善。 可这一套显然在哥谭行不通,她还没来得及接着问,就遭遇了地中海的问题轰炸: “你是谁?找艾斯利教授有什么事情?保安是怎么把你放进来的?” “我是纽约大学卢卡斯教授的学生时卯,老师和艾斯利教授约定好了今天来,所以我才有了通行证。所以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艾斯利教授在哪儿了吗?”时卯一板一眼地按照德里安教学的话术回答着。 她心里倒是十分没谱,反正她也是按照德里安的要求做了,至于成不成功都是德里安的问题了。 地中海拧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时卯,目光在她怀中的这一盆向日葵幼苗上停留了很久,久到让时卯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看穿了自己的说辞。 她捏紧花盆,开始酝酿起体面而不突兀的道别词。 经历了好一阵尴尬的沉默,地中海总算舍得说话了:“我不确定你到底有没有和艾斯利教授说,但是她现在不在哥谭大学。如果你要去找她的话我可以给你开张声明。不过……至于能不能见到她那就是你的事了。” 不在学校?那在哪儿? 时卯疑惑,她才想问出口,就猝不及防和地中海对视了。 除了以夸张演技著称的电视剧里,时卯从未看到有人的眼里竟然又这么多情绪,直白的恶意、看好戏的激动,还有打发完烦人家伙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狠狠眨了下眼睛,地中海刚刚复杂到几乎可以拉扇形图的情绪又不见了,时卯只能看见他不耐烦地催促:“就这样可以吗?” “可以的。我会自己去找艾斯利教授的。” 开车开太久了产生错觉了? 鬼使神差下,时卯放弃了询问艾斯利教授的具体行踪,她跟着地中海在办公楼穿梭,没一会就到了一个有着古朴木门装饰的办公室。 地中海从桌上抽出一张纸,轻飘飘地丢到了时卯怀里。 时卯眯着眼睛一看—— 【批准探望许可书】 时卯:“……?” 她刷地一下就把这份文件对折塞到了外套内侧的口袋里。 “既然拿到手了,那接下来的流程就不归我们管了。”地中海迫不及待地下了逐客令。 时卯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再捧着花盆,重新坐回了桑塔纳里。 她关闭车门,确定落锁后才谨慎地从怀里掏出这一份文件,一目十行向下读去。 “什么啊,竟然也就只是精神病院,我还以为是监狱呢。”时卯松了口气。 这是一份精神病院探望申请批准书,持这份文件可以在阿卡姆精神病院停留两小时。 但是…… 时卯无意识地拈着向日葵幼苗仅有的那一片叶子。 但是像是这种科学界的权威,还是研究超能力和植物的,总感觉研究到走火入魔最终进了精神病院,好像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吧?就像是每一位科学家研究到最后都会去信一些唯心主义的东西一样。 时卯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