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宣政殿依旧烛火通明,青帝仔细地翻看这几日密探收集到的有关清芜的所有消息,再结合今日乐梧所言,他心中推演了个大概。 当年太后因为种种原因错将年龄相仿的乐梧认作是清芜,收养在徐府,年纪稍大些被送进太后宫中教养过一段时间而后才被送到皇后身边,在太后宫中这段时间与梁鹤,也就是陶庵相识,称其为师父。 彼时陶庵知道乐梧可能是清芜,是自己妹妹吗?青帝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她知道,为何从未向自己说过,即便那时自己只是个手无实权的傀儡皇帝,但两人相识已久,论情理她没有不告诉自己的理由,但也不一定,那时她还要靠太后提携,肯定有诸多身不由己。 如果真正的清芜不在太后的监视下,那现在又会在哪里? 无数的疑问一时令青帝悲欣交集。他当即写下密信,命亲卫去往项城寻找答案,如有必要自己也会亲自去一趟。 然而几天后的立秋,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瞬间粉碎了他原本的计划,皇后有孕了。 皇后虽被禁足,但念其近来身体不适,青帝允许凤沢宫召见太医,当消息刚传到青帝耳边时,太后已经在去往凤沢宫的路上。 太后向来担心青帝若有了继承人,便会不顾当年之约,不肯将皇位让出,故而那时才煞费苦心在众贵女中以天命为借口,挑中年仅八岁的徐家女做皇后,皇后成年后之后更是时时监视着青帝和皇后两人。 如今皇后有孕,太后肯定气疯了,说不定会对皇后动手,思及此青帝匆忙带人赶往凤沢宫。 凤沢宫殿门紧闭,皇后身边的宫人跪在殿前,面前站着太后身边的两位嬷嬷。 两位嬷嬷守在门前,见青帝来了,面上恭恭敬敬地行礼,但却分毫不动,青帝怒极,当下一脚踹翻一老妇,又命人将两人捆起来,一掌推开殿门。 大殿内昏暗无光,太后高坐于主位,冷眼看着青帝推门而入,皇后坐在一侧桌边,看上去暂无大碍。 此情此景,青帝也顾不得再演那套母慈子孝的戏码,冷着声道:“母后凤体有碍,不好好休息,怎么来这了?” 太后冷笑一声,“皇后有孕这样天大的好消息,本宫自然是要亲自来道喜的。倒是你,皇帝,方才听门外阵仗不小,怎么,难道本宫还能做出什么伤害你腹中龙子的事情?” 青帝听出了太后目前还不知道皇后和侍卫的私情,他稍稍放下心来,“母后这话就是折煞孩儿了,朕只是听说皇后怀孕了,实在高兴,故而动静大了些。” 太后敛住笑走了下来,行至青帝面前站定,“的确是好事一桩,不过如今月份太小,皇后行事需多加小心,本宫这里有一神医良方,用于安胎保胎再好不过,” 说着她转身面前皇后的方向,皮笑肉不笑地向她招手:“来,用温茶水服下药效最佳。” 皇后隐隐察觉气氛不对,但她向来不敢忤逆太后,何况让太后知道身孕一事也是自己的注意,她刻意回避青帝的眼神,怯生生地走过来,手快要接过药品的那一刻,忽被青帝拦住了。 青帝在太后怒意灼灼的目光下拿过药瓶,恭恭敬敬向行了一礼,“母后的担忧儿臣明白,但如您所说,皇后有孕尚不足月,要论安胎保胎还为时过早,还是让太医院看看的好,荀太医还在宣政殿,朕和皇后一同过去,天色不早,母后也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不等太后回答,拉着皇后就往外走,对太后的厉声指责充耳不闻。 马车里两人相对无言,青帝铁青着脸极力忍耐着不发火。 “陛下准备怎么处置臣妾?”皇后心灰意冷道。 “你让人先去告诉了太后,想必是想让她保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命对吧?一个一直没有继承人皇帝,没什么比诞育龙子更重要。” 皇后偏过头不说话,青帝展开手心,露出药瓶,盯着皇后一字一顿道:“那你可知道这瓶子装着的是根本不是保胎药,而是想要了你命的毒药。” 闻言皇后顿时毛骨悚然,“不……不会的,你来之前母后还在关心……” “她那是为了让你心甘情愿吃下去!”青帝忍无可忍怒道,“你知道她与朕不合,那你知道她最想要的是朕的命吗?又怎么会让你诞下孩子,不论这个孩子身上流的是谁的血!” 皇后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青帝深吸了一口气,移开视线,声音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甚至有些冷漠:“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生下来……” “不!”皇后颤抖着摇头,泣不成声道:“这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陛下,求您开恩……陛下……” “你一心托付的人是个贪生怕死之徒,朕给过他机会,是他自己放弃了你,你又何必非要生下他的孩子!”青帝百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