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点点头,“臣妾只希望陛下能够开心,只要陛下高兴,臣妾就高兴!陛下想什么时候给妹妹位分呢?” 皇帝紧紧握着她的手,“你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好,朕今日就让皇后给皃姁定名分,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娡努力微笑着,要笑得得体、大度、丝毫不能有怨怒之情。 掖廷依照后宫规矩,按着侍寝给皃姁上了档子,皇后下诏封皃姁为少使,位分低于美人,和她姐姐同住一宫,暂居漪兰殿偏殿。 皃姁初步偿了心愿,也就不再寻死觅活,遂和她母亲商量,让家婢莲花进宫服侍她。莲花是臧儿从前在人牙子手里买的丫头,七八岁上就进来了,先是服侍王娡,后来王娡出了阁,便一心一意服侍皃姁,服侍的时间最长,可谓是心腹丫头。因着本就聪明伶俐,加之臧儿的调教,入宫没几天,便将宫规记得滚瓜烂熟,做起事情来也十分干练,皃姁有她贴身服侍,便事事妥帖了。 姐妹二人同住一殿,难免日日见面,起初王娡心中有些不畅,但生米已经做成熟饭,又是皃姁一心所求的,只得认命了,便将宫中各色情况在闲聊之中一一说了,为的是让妹妹小心行事,处处懂得保全自己。皃姁虽听着,却不以为意,她觉得后宫之中最重要的是要得到皇帝的宠爱,有皇帝的宠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所以她心里日日夜夜想的都是如何获得皇帝真正的宠爱。 皇帝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面对王娡姐妹二人,遂来漪兰殿的次数也少了,每次来时,也都是到王娡那里,并不到偏殿,留宿也只是留在王娡那里,再没宠幸过皃姁。为了弥补愧疚,皇帝给王娡的赏赐越发多了,一时间漪兰殿风光无限,直把其他几位夫人比了下去。 王娡知道圣宠无常,却也和从前一样过日子,并没有流露出半分高兴之色。皃姁心里却是酸溜溜的,过来给姐姐请安道:“姐姐真是沉得住气,皇帝赏赐了姐姐这么多好东西,姐姐都没有一丝高兴之意呢!” 王娡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道:“有赏赐的时候,就有不赏赐的时候,有得宠时候,就有失宠的时候,可有什么高兴的呢!妹妹皆因在后宫呆的日子短,还不能领会宫闱之事变化莫测,得意之时想着失意,就不会凡事都喜形于色了。” 皃姁笑道:“姐姐这话说得固然有道理,可若事事都像姐姐这样憋屈着自己,高兴了也不能痛快地大笑,伤心了也要装作没伤心,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妹妹不要像姐姐这样活着,高兴了就痛快地笑,伤心了就痛快地哭,人生苦短,要活就活个痛快,活个酣畅,绝不为别人活,只为自己活,这样的人生不好吗?” 王娡一时语噎,竟不知怎么回答了。只是摇着头,又拿起手里的活计,皃姁看不惯,说道:“姐姐你看看你,如今都已诞下皇子了,还是整日辛苦做活,不是纺线,就是做针黹,这些活儿都是粗使的宫女们做的,你怎么这么不会享受呢,现在皇上这么宠爱你,你就应该常常陪皇上听歌跳舞,守住圣宠才是啊!” 王娡道:“姐姐就是劳碌命,从前干惯了这些,一日不做就觉得少点儿什么,只有纺纺线,做做针黹,心里才能踏实。” 皃姁道:“姐姐老提从前那些贫贱之事做什么,如今你是后宫美人,远不是从前可比了。” 王娡叹气道:“就算是富贵了,也不能忘本啊,你我姐妹二人本就出身贫贱,但就算出身贫贱,我们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凭自己的双后劳作养活自己,不丢人,姐姐从来也不想隐瞒这些,最近这段时间姐姐常常想起从前的日子,更觉得今日的富贵来之不易,不得不处处谨慎小心啊!” 皃姁有些不耐烦,“好啦,好啦,姐姐,别再讲后宫凶险小心行事那些大道理了,我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要说就说咱们姐妹二人怎么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心吧!” 王娡道:“你放心,妹妹,从前姐姐反对你进宫,可如今你既然进了宫,姐姐自然会帮助你得宠的,只是眼前还不是时候,陛下还没缓过这个劲儿来,再过几天,姐姐就劝说陛下到你那里留宿。” 皃姁笑道:“姐姐以为妹妹是来求姐姐帮着妹妹得到皇帝宠幸的吗?那姐姐可就错了,一个男人要是不喜欢你,别人劝说有什么用呢?陛下若心不再妹妹身上,姐姐也只能劝得了一时,终究于事无补,姐姐请放心,妹妹自然有办法让陛下喜欢上我的,姐姐就等着好消息吧!” 说罢,皃姁转身走了,王娡抬头看着她柔婉又倔强的身影,隐约觉出一种强大无比的能量等待爆发,她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这日,皇帝率领众嫔妃到上林苑狩猎,王娡姐妹二人也去了。腊月里,天地间滚着雪珠子,万里江山白茫茫一片,皇帝骑着从西域寻来的汗血宝马,身边跟着猎狗,在上林苑纵横驰骋,不多时,便猎获了许多野兔。嫔妃们个个戎装上阵,虽猎不到野物,却在马上为皇帝呐喊喝彩,皇帝便越发来了兴致,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