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走到外边,果然见到一团云彩放着七色光芒,秋来笑着道:“陛下,七彩祥云所在的位置正是产房的上方呢,看来这一胎必是吉祥的。” 皇帝微笑着点点头,忽又见里面的一个乳医白女官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急道:“陛下,不好了,王美人倒产了!” 皇帝极力稳住情绪,“什么?倒产?” 白女官解释,“是胎儿的一只脚先出来了,下官接生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情况,不知该怎么办?请皇上示下!” 皇帝火气大冒,“蠢材!没用的东西!其他乳医呢,也没有办法吗?” 白女官吓得只剩下半条命,瑟缩着道:“其他乳医也说……不知道怎么办呢!” 皇帝一脚将乳医踹到一边,一面赶向产房,一面吩咐道:“去叫张太医来!” 皇帝赶到时,产房里嘶喊声、哭泣声、叹息声杂糅在一起,让刘启好不心焦,此时再也无人敢拦阻,皇帝径直来到王娡身边,她的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已经完全被汗水浸湿了,脸上白得吓人,皇帝紧紧握住她的手,“娡儿,不要怕,会有办法的,张太医马上就到。” 正说着,张青生已经赶到了,询问了乳医几句,又命乳医切了王娡的脉息,还未开口,皇帝过来问道:“张太医,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保住娡儿的性命!” 张青生用冷峻的眼神看了一眼皇帝,然后低首道:“是,陛下!”又走近了小声问道:“倘若只能保住一个,陛下是要保哪个?” 皇帝眼神微缩,回头看了一眼,方低声道:“王美人性命第一!” 张青生眼中光芒微闪,施礼道:“微臣明白,微臣现在就要指挥乳医接生,请陛下回避。” 皇帝道:“朕不回避,朕就陪在娡儿身边。” 张青生微一迟疑,随即道:“是,陛下!” 皇帝陪在王娡身边,一面为她擦汗,一面用温柔的言语宽慰她,王娡脸上的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为了皇帝,她也要拼劲全力,哪怕丢了性命,她也要为他生下这个孩子。 张青生隔着帘幕吩咐乳医,“慢慢地将胎儿先出来的一只脚推回去,力道要轻要柔!” 乳医愣了一下,手下却不敢动,张青生道:“还不快动手,再迟了就来不及了,有什么闪失,下官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乳医方动起手来。张青生又对王娡道:“美人,请您忍耐一下,无论如何要忍住疼痛,保持清醒!” 随着乳医一点点将胎儿的一只脚慢慢推回去,王娡所承受的疼痛已无法形容,她一面狠狠地抓住皇帝的手,一面狠狠地咬住下唇,咬出了血,她拼命告诉自己,无论多么疼,多么痛,她都不能晕倒过去,她一定要将这个孩子平安生下来! 她的痛苦皇帝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看着眼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皇帝再也抑制不住,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经过几次努力,胎儿先出来的一只脚终于顺利地被推了回去,张青生微微松了一口气,继续吩咐,“在美人至阴穴上艾灸,不可用大火。” 随着艾灸,王娡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朦胧着双眼,冲皇帝微微笑了一下,皇帝笑着摸摸她的头,“不怕,会没事的。” 王娡不敢懈怠,轻轻点了点头,就觉下腹部一阵阵挛缩地疼,她知道她的孩子也在努力着。于是又咬紧牙关,一下一下地用力,这次却是头先出来了,众人都高兴地叫道:“出来了,头终于出来了。” 张青生擦擦额头上的汗,又松了一口气,便忍不住看向皇帝,见他一直陪在王娡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忽然,一种异样的感觉流遍了身体,是羡慕抑或是嫉妒?他不敢再想下去,忙收回目光。 产房外面已经挤满了人,太后又打发了人来催问,臧儿带着皃姁也夹杂在人堆里,因着皇帝在,她便从产房里出来了,这会儿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嘴里嘟嘟囔囔,一遍遍祈求神灵保佑。 皃姁悄声道:“母亲,这会儿现求神灵管什么用?姐姐还是要靠她自己!” 臧儿愁眉道:“祈求神灵保佑总比不祈求的好,你姐姐生死一线,现在也只能靠神灵保佑她了!” 话犹未完,只听婴儿“哇”地一声啼哭,响彻屋宇,里面有人高声报喜,“恭喜陛下,是位白白胖胖的小皇子!” 臧儿也“哇”的一声,流下泪来,“我说的吧,得祈求神灵保佑,你姐姐终于为陛下生下了一位皇子了!” 皃姁倒不甚高兴,带着几分冷笑,“母亲,如今您怎么这般容易伤感了,姐姐不就是生了个皇子么!” 臧儿擦着眼泪笑道:“母亲老了,人老了,就爱哭,你姐姐这胎生得不容易,差点连命都没了,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