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他正喝了大酒,进来就打我,狠狠地踹我,把我的头往墙上撞……” 说到此,她说不下去了,屈辱和愤怒再一次疯狂爆发,可见当时的伤害早已深深刻进她的灵魂里。 王娡也怒道:“竟然有这样的畜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 孤宁斥责道:“畜牲还知道护犊子,他连畜牲都不如。也是好儿命大,在三番五次这样暴打下,他居然活了下来。 也就是好儿出生的那一天,这个畜牲被太子殿下打死了。 不瞒妹妹说,当我在坐褥期听到这个消失时,我心里竟是高兴的。可我不能让别人看出来,我压抑着喜悦装作哀戚的样子。 本以为从此以后我的好日子到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 王娡屏住呼吸,听她继续讲下去,只见她的表情比之前更痛苦伤心,声音比之前更凄厉可怖,“没想到刚走了一个小畜牲,又来了一个老畜牲,不,不是老畜牲,是老魔鬼!这个老魔鬼就是吴王刘濞,他比刘贤更加不是人!” 王娡忍不住问道:“他又是因为什么呢?” 孤宁恨恨道:“就是因为好儿出生的那天正是刘贤被太子殿下打死的那日,吴王刘濞就认为是我们母子将刘贤克死的,说我们是不祥之人,那时他还不敢公然反对朝廷,所以他就想尽一切办法,用尽一切手段折磨我,以消他心头之恨!” 听到这里,王娡叹道:“这就难怪你手臂上的那些牙印了,那一口口咬下去,就是恨不得一口一口把你吃下去啊!可是,好歹你是他的儿媳,是他孙儿的亲生母亲,难道他就一点儿都不顾及吗?” 孤宁突然狂笑起来,“他会顾及?那他就不是吴王刘濞了!他们父子是毫无人伦的畜牲,比畜牲还不如,他们如何在乎这些? 他们在乎的只是他们的权势,他们的荣华富贵,他们的快感,他们不是人,我们无法用常人的想法去看待他们。 刘贤死后的这七年,妹妹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刘濞□□我,侮辱我,打骂我,他还不让我去死,他威胁我说‘如果你敢死,你的儿子刘好和你父家母家的全族人都要为你陪葬,我要留着你,时常折磨你,好祭奠我在天上的贤儿,他看着我这样羞辱折磨你,就如同他在羞辱折磨你一样,他一定很快乐!’” 王娡不禁怒火中烧,“他真是丧尽天良,造业啊,他对朝廷有怨言,就应该对朝廷说,何苦去折磨一个女人?” 孤宁道:“刘濞不是不想报复朝廷,只是他当时的实力不允许,他没有必胜的把握是不会冒然造反的。 在那之后,他就开始厉兵秣马,筹谋造反之事。 他为了赢得民心,不让吴地的老百姓交纳赋税,当然,也是因为吴国境内有铜山和海盐,有资本不让老百姓交纳赋税。 他还收留了各国的亡命之徒组成敢死队,只要他一声令下,这些人什么都敢干,对他誓死效忠。 除此之外,他还笼络了许多才能之士为他出谋划策,战马和粮草更是多的不能再多。 他现在是再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造反,这次他派我和好儿前来为太后祝寿,一方面是向朝廷抗议示威,另一方面是想触摸朝廷的底线,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啊!” 王娡道:“如此说来,吴王刘濞早已做好了谋反的准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谋反了。” 孤宁道:“妹妹说的没错,就在我进京的前些天,他又到我那去……□□我,中途突然有亲信向他报告紧急事情,我恍惚听到他说什么‘匈奴’‘东瓯’,还说‘结义兄弟自然会帮忙’之类的话。” 王娡不禁大吃一惊:“什么?他和匈奴、东瓯国还有勾结?” 孤宁道:“我也只是恍惚听得一些词语,至于他们是否已经勾结在一起不敢乱说。 我已将刘濞父子的恶行和谋反的种种筹备全向妹妹说了,姐姐憎恨他们父子,姐姐和好儿再也不想回吴国了,求妹妹为姐姐做主,救姐姐脱离火海,姐姐和好儿一辈子感念妹妹的大恩大德!” 说罢,她跪在地上,咕咚咕咚朝王娡磕头,那声音一下一下撞击在王娡的心上,像有几千斤重似的。 王娡忙扶起她,看着她额头都磕破了,满是鲜血,红着眼眶道:“姐姐请放心,妹妹今晚就将这些事情转告给太子殿下,殿下一定会为姐姐做主!” 孤宁哭道:“姐姐和好儿的性命就全交给妹妹了,姐姐盼望着好消息!” 王娡用力点点头,看着她孤苦的面庞,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