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带大的徒儿都信不过么?” 那师父道:“她年纪还小,没经过这些,又聪明伶俐,眼里干净,怕禁不起这些事,娘娘有什么吩咐,跟老妇说便是了。” 栗良娣道:“娘娘?你看出我是宫里的娘娘了吗?” 那师父诡异笑道:“老妇干的是祝由的活,这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混呢?不过请娘娘放心,我是最讲规矩的,如果事情犯了,绝不会连累了娘娘!” 栗良娣笑道:“算你识相,事成之后,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你,你索要的本宫全部会兑现。只不知道你们本事如何?值不值本宫冒这么大的风险,出这么高的价钱?” 那师父笑道:“值不值娘娘出这么高的价钱,明晚家宴便见分晓了,娘娘要做的是将那人的生辰八字刻在这个木人身上,然后放在她的座榻下面即可!” 说着,从袖里掏出一个小木人递给栗良娣,木瓜忙接过了。 她徒儿侯在一边瞧的清楚,脸上布满了忧虑焦急。见栗良娣和木瓜走了,便有些怏怏不乐,跟在师父身后道:“你又接那活了?你不是答应过我,再也不接的吗?你又骗人!” 师父道:“楚服,你误会师父了,师父答应过你从此再不干那勾当,自然不会再干的。刚才那位娘娘是叮嘱明日祈福消灾的事,并没说其他。” 楚服道:“你胡说,你要是再不干那勾当,为什么要给她们小木人,我刚才都看见了。” 师父急道:“你这孩子,师父还不都是为了你,想多给你攒一些嫁妆,你要一辈子当巫女吗,一辈子这么孤独的跳下去吗?” 楚服道:“一辈子当巫女有什么不好,凭自己的本事吃饭心安理得,又可以与神灵共舞,我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师父道:“你自己不觉得孤独,可世人看我们孤独,我们在世人眼里,就是充满野性和神秘又难以驯服的一群女人,男人们都躲着我们,贵妇们只会找我们做坏事,我是过够这种日子了,你现在还小,早晚有一天你也会腻烦这种日子的。” 楚服瞪着大大的眼睛,她不明白师父的话,巫女真的是另类的一群女人吗? 她想再劝阻几句,师父已经远远地走开了,她看见她远去的背影,散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那背影让她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孤独,那种大海般苍茫的孤独,那种黑夜般深沉的孤独,那种被男人遗弃了的孤独! 巫女到底是一群怎样的人呢,她想不明白。 家宴设在未央宫正殿,赴宴的都是皇室中人,太后也来了。 众人依次而坐,王娡因位份低坐在最下首,太子欲携她坐在自己身边,王娡低声道:“殿下,座次都是按位份排的,臣妾不好坏了规矩!” 太子颔首笑道:“你啊,总是不肯越雷池一步,也好,这样方是后宫的表率。” 俄而,消灾祈福舞开始,跳的是《甲阵四方》。篝火笼在大殿正中,熊熊火焰肆无忌惮燃烧着,长长的火舌似乎要将一切阴霾和邪气吞噬。 擂鼓之声震天动地,三十六名巫女和着铿锵的鼓点布阵而来。 她们戴着鎏金面具,或是蜘蛛形状,或是蜈蚣形状,或是狮子形状,或是烈豹形状…… 头上插着孔雀羽毛,身穿动物皮毛,却依然能够看见婀娜健硕的身体,她们的手随着身体的扭动一下一下敲在腰鼓上,时快时慢,爆发出动物般雄浑矫健的气势。 王娡被眼前的舞姿震撼到了,她的眼有濡润的湿,她忽然就懂得了诗经上《宛丘》一篇的意境,她忽然就懂得了在宛丘之上无冬无夏日夜荡兮的那一群巫女,她们是大自然真正的精灵,是世俗之外狂野释放自己的英雄,她们无惧俗世的眼光,恣情恣意舞着,扭着……舞出每个女人心底黑洞的欲望,舞出每个女人灵魂深处的渴望,舞出每个女人魂牵梦萦的向往,那是抛开一切束缚,回归本真自然的淳朴,那是山间明月清风拂动心尖的颤抖,那是生命泉水叮叮咚咚的跳跃。 突然,烈焰腾空而起,窜出丈许,蓝色的火舌在空中迂回萦绕,如同一只飞龙盘旋升空。三十六名巫女慢慢向四周退散,渐渐围拢成一个圆形,将那师徒二人围在当中。 师父依旧是一袭黑衣,黑色面具,左右蹦跳,口中振振有词。徒儿跟在师父身后,穿一身红衣,红色面具,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黑夜中放着奇异的光芒。 众人都在仰望空中烈焰长龙时,那师父忽地从口中喷出一股火焰,腾空游转,在众人头上一一掠过,最后从王娡头顶慢慢回拢,重新被那师父吞入口中。 只听那徒儿楚服在身后急道:“师父,不可,那女人身怀有孕,会伤了你的蛊术,况且我看她贵不可言,是施蛊的克星……” 话犹未完,只见那边王娡“哇”的一下,一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