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数千舞男舞女在鼓乐声中欢快入场,每人手持一枝菊花,舞男皆着淡黄衣衫,舞女红裙漫地,红黄相间,明亮动人。 太后频频点头,道:“好好好,哀家年纪大了,喜欢这样热闹喜庆的场面,又是红又是黄的,在夜晚的烛光下别有一番风韵啊!” 皇帝道:“是啊,太后,未央宫好久没这样热闹了,只是未免奢华了些。” 太后道:“皇儿啊,身为一国之君,你平日麻衣布服,只在上朝时才穿丝绸,崇尚节俭自是好的,但一年一度的菊花宴,也不能太寒酸了,况各国使节都在这,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大汉朝不是?” 皇帝道:“太后教训得是。” 正说着,突然殿前所有烛火一齐熄灭,彼时天空只洒着几点星,四下里漆黑一片,铿锵有力的钟鼓之声也变成了柔和轻灵的丝竹之音。 众人都摸不着头脑,忽见前方太液池上亮起了一盏一盏的菊花灯。远远地瞧去,竟然摆出了一朵盛开的大菊花,丝丝花瓣垂满整个太液池,华丽得不得了。 俄而,菊花灯瓣慢慢收拢,聚成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又继而缓缓开放,重新绽放出一朵摇曳多姿的大金菊。 众人眼睛都盯在太液池上,只有太子不时瞧向王娡所在方向,天色昏暗,并不能看清王娡的脸,但想她看见这些菊花灯一定是高兴的。 王娡也是一般的心思,一面看着太液池,一面将目光投向太子,想太子今日摔跤胜了匈奴使者,此时欣赏着如此盛世景观一定是欣慰的。 菊花灯渐渐消隐,在太液池四周筑起一道道灯墙,数千舞姬缓缓登场,头簪花环,手撵花枝,犹如瑶池仙子乘风踏水而来。 夜晚的太液池烟雾缭绕,空灵迷蒙,舞姬在水上凌波微行,步态轻盈婉转,她们时而扭动腰肢,时而勾腿侧行,往来穿梭,花面交相辉映,令观者飘飘欲仙。 皇帝捻须微笑,道:“如在仙界,如在仙界!” 众人正沉浸在蓬莱仙界中,忽然数千灯烛又熄灭了。 忽见太液池水面慢慢浮出数盏菊花灯,映着粼粼波光微微旋转着。又一眨眼的功夫,数千盆金菊渐次浮出水面,其花硕大灿烂,明亮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一时间,众人不禁鼓掌欢呼,王娡看得眼都花了,她怎么也想不出来,这些金菊怎么忽地一下子从水面下浮了出来。 更令她匪夷所思的是,在太液池的正中央,也就是在这数千盆金菊的簇拥下,一盆盆红色的菊花从水面下浮出,娇艳无比,花开绝伦,越发的将那些金菊都比了下去。 此时她方明白太子的用意,西域金菊虽金贵,却总不及中原的菊花美丽,世人都以得不到的为好,岂不知最美丽的风景就在身边。 王娡的眼眶湿润了,她莫名地觉得感动,太子果然说到做到,金菊映衬在红菊之旁,果然更胜从前。 金菊已现,众人都以为最好的已出。岂料所有的灯烛又都熄灭了。 夜空静静的,太液池上也是静静的,四周连丝竹的乐音都没了。 突然“腾”“腾”几声,只见太液池上空爆竹已然炸裂,绽放出五光十色的菊花图案,有红色的,有黄色的,有蓝色的,有含苞待放的,有怒吐芬芳的,有娇羞回避的,有大胆绽放的……真是一一不能道尽。 漫天的爆破声,此起彼伏,天空中的绚烂迷醉双眼,忽然只听众人一齐惊呼:“天哪!快看!快看啊!” 只见最后一个炮竹在太液池的上空忽然绽放,竟是一个绚丽无比的“寿”字赫然印在空中,此时太液池上数千盆金菊簇拥着红菊也变幻出一个“寿”字,二“寿”天地相呼,众人无不离席鼓掌呐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终于也站了起来,哈哈笑道:“好好好!” 太后也离席起身了,众人都跟着离席起身,皇帝和太子围在太后身边,对着天空指指点点,一同欣赏着大汉盛世美景,一同沉浸在天伦之乐中。 欣赏完烟花爆竹,众人随着太后和皇帝重新落座,太后笑道:“孙儿果然进益了,刚才的节目好啊,心思巧妙,西域金菊固然珍贵,可咱们中原自己培育的红菊又何尝逊色了,金菊被毁,是有些晦气,然孙儿别具匠心,以众星捧月之势将我大汉红菊的恢弘气度演绎的淋漓尽致,让哀家刮目相看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哪会事事顺遂,总要在问题和困难中逆舟前行,个人如此,国家又何尝不是如此!” 老太太这几句话有感而发,说得铿锵有力,感染性极强,众人听了无不热血沸腾,不约而同离席跪地道:“大汉威武,臣等谨记太后训导!” 太后又笑道:“刚才哀家说了,若太子这节目演绎得好,哀家要重赏太子。太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