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儿说道:“须得你在这方合离书上签字画押,我方能宽容你些时日。” 金王孙说道:“这……” 臧儿眼睛一横:“怎么,你还不愿意?那明日我可……” 金王孙忙道:“愿意,愿意,我这就签字画押。” 王娡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愿看他。 金王孙拿到合离书,“咦”的一声,又问道:“为什么上面写着我和娡儿于去年腊月二十八和离?不是今天吗?” 臧儿道:“ 你们早就该合离了,写去年腊月二十八我都嫌晚了,赶紧签字画押吧。” 金王孙只得在上面签字画押,问道:“那这个钱娘不要了是吧?” 臧儿骂道:“放你娘的屁,我只宽限你三个月,三个月要是不还我是不依的。你最好日日祈祷自己这三个月手气好到爆,多赢点金子好还老娘。” 金王孙看着王娡,说道:“那俗儿总该还给我吧,她毕竟姓金。” 王娡哪里肯依,抱紧金俗直往后躲。 臧儿立刻喝骂:“金俗是我外孙女,岂能跟了你去遭罪!跟你要吃没吃要喝没喝,你拿什么养她?从现在开始你已经跟我们家没有任何瓜葛,赶紧滚,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有人说道:“慢着,他现在还不能滚!” 臧儿向来声望去,只见为首一个挺胸叠肚的男人领着乌泱泱一群人来了,少说也有二十来人。 这人近前瞄了王娡一眼,说道:“呦呵,好不热闹啊,都聚在这了,倒省了我好多事。” 说罢给身边下人一个眼色,那下人便是那日赌场中跟班的,下人说道:“你们都听好了,金王孙为了赌博从我家钱老爷借了十锭金子,因还不起,将他婆娘王娡‘典妻’给了我家老爷,她女儿也卖给了我家老爷,签字画押一应都是全的,今晚我家老爷就是过来拿人的。你们还不快过去请咱们未来的二夫人和二小姐回去。” 说着示意跟随的人过去拿王娡和金俗。 不等王娡开口,臧儿早提高嗓音说道:“我看谁敢过来拿我女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强抢民女,都没个王法了吗?” 说罢,她身后的十余壮汉也快速围了过来。 钱老爷咂摸着眼睛说道:“这位大妹子是何许人也啊,好个伶牙俐齿,金王孙将他婆娘‘典’给我,将女儿卖给我,这文契就在我手上,何来的‘强抢民女’之说啊?” 不等他说完,跟班的下人早把文契展给众人看,臧儿眼睛一扫,上面的字尽收眼底,她暗咬牙关,狠狠地瞪了金王孙一眼,心中飞快盘算。 那钱老爷说道:“大妹子看清楚了吧,我现在可以把人带走了吧。我若没猜错,你应该就是王娡她娘,我未来的岳母大人吧,小婿这里见礼了。” 口里说着见礼,却并不作揖行礼,只是满脸的飞扬跋扈戏谑流氓。 臧儿冷笑道:“我臧儿命薄福浅,可高攀不起你这么个老女婿。你有文契,我也有文契,阁下睁大眼睛看个仔细吧。” 一面说一面也将手里的绢布展开,钱老爷看得清楚去年腊月二十八金王孙与王娡合离。 不看犹可,这一看钱老爷的火气蹭地蹿了上来,指着金王孙骂道:“好小子,你和你婆娘去年腊月就合离了,竟然还敢前几天将她‘典’给我,老子要是人财两空,非扒了你的皮。” 金王孙见势不妙,赶紧摇尾乞怜求道:“钱老爷,小的不是有意要骗你,是小的刚才着了她的道,才稀里糊涂签字画押的。” 那钱老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巴掌掴下来,骂道:“妈的,你说着了她的道官府老爷信吗,那签字画押轻轻楚楚,想抵赖那么容易吗?” 金王孙说道:“您不信,可以问我们金家的这几个族人,他们一直在场的。” 钱老爷朝那几个族人看去,这几人都低了头不肯吱声,他们虽不待见王娡,但见金王孙将其母女卖给这样的人,也着实看不下去,因此没有一人肯帮他说话。 钱老爷继续骂道:“还想骗我是不是?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呢是不是?妈的,我看你就是欠揍。” 早有人七手八脚上去就要暴打,金王孙拼命求饶:“别打,别打,我与王娡虽然合离了,女儿还是我金王孙的,她虽然年纪小,可是也是个美人胚子,再过几年便可出落得花朵一样,到时老爷是卖还是留着自己使用都是极好的。” 王娡听见这话,险些背过气去,颤抖着声音骂道:“金王孙,你还是人吗,你简直连禽兽都不如,我之前怎么那么眼瞎啊!”说完便啪啪直扇自己嘴巴子,一边扇一边骂自己:“王娡,叫你瞎了眼,叫你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