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开点药给你止痛可以!”
“但是我们还是要查明病因啊,所以还是要给你开几个检查的。我们医生和你的眼睛都是肉眼凡胎,谁也没有透视。”
“但现在科技发达了,所以你很有福气啊,我们可以去借几个眼睛给你看一下。“
“你肯定也不是专门跑来我这里就给你猜一个病,然后再开点药。回去之后你吃了没用,然后骂我和医院一起没用对不对?”
“要解决问题,就要找到根本原因并且把根本原因给解决掉。”
“就比如你现在要去京都找个人,你问我怎么去。我建议你坐车或者坐飞机去,你非要问我你有个指南针走路去可不可以?那我当然说可以咯!”
听到这话,中年妇女的丈夫笑了笑:“闵教授,您可真会开玩笑,现在哪里有走路去京都的,走路去买菜的都少了。”
“您是专业的,我们听你的。”
他会意了,做检查就像是坐车,为了更加方便和精准。你要说拿着指南针和走路能不能到,这谁说得准,没事找事吃饱的撑的呗,路上吃饭的钱都够坐车几趟来回了。
“那您就理解错了,在看病方面,我是专业的,但是在做检查方面,机器才是客观的。”
“核磁,x线和血常规、血沉与crp,查一个神经肌电图。记得再查一个尿酸!”闵宏听了,马上对李红星道。
陆成马上回说:“师兄,我开医嘱你来写检查单吧!”
心里暗道,闵宏教授这些话,既是医术,也是说话的艺术啊!
闵宏吩咐完后,随意地又问了一句:“你平时除了这肩膀和肘关节痛之外,其他地方有痛过吗?”
“有,偶尔也有。但都没现在这么痛,有时候脸这里有点痛,有时候背这里也痛。”病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复道。
听到了这话,闵宏突然用手把李红星正在书写的病历本给盖住了。
李红星赶紧抬头。
陆成这边也是慢慢地把开的检查给停了。
“那你平时是左边痛得多些还是右边痛得多些啊?我看你应该左边更痛一些吧?”闵宏突然问。
病人闻言,想了一下,便用之前根本无法活动的右手摸了一下左边的肩膀,然后道:“医生,您说得可真准儿,我这边是痛得厉害。唉唷!”
马上,病人的左手边又动不了了,而右手则是开始保护性地抚摸起左边的肩膀起来。
看到这,陆成当时就惊呆了,甚至病人的丈夫也惊呆了。
刚刚陆成做体查的时候,病人是右边的胳膊和手肘痛得厉害,动都不让动一下!
可现在。
他的眼神里带着丝丝的惊恐。
闵宏抿了抿嘴说:“先做个头部的核磁和神经肌电图吧!”
“家属,你把病人先带出去休息一下,然后再进来拿检查单,她肯定有点累了。”
病人的家属点了点头,自然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了。
马上把自己的老婆小心翼翼地给扶着走了出去,不过进来的时候他小心地扶着的是左手,保护着的是右手。现在则是扶着右手,保护着她的左手。
中年男子出门后就赶紧又推门而进,走近后急得脸色大变道:“闵教授,我老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
闵宏沉默了一下,问:“她最近有没有受过什么创伤?或者做过手术啊?”
“这种症状,很有可能是癔症性疼痛,若是单纯的癔症性疼痛则罢了,就担心她除了疼痛症状之外,还有其他的症状啊。”
“我建议你可以带着她上去六楼看一下心理门诊试试。”
“她的右手和左手,都能够活动,基本上可以排除局部器质性的改变。但是无法排除中枢**质性改变,所以我建议你去哪里,可能更加系统地能够查出来病因。”
“这?这这这?”中年男子是根本不想接受这个事实。
“先看了病再说吧,现在一切都还在猜测阶段,也不一定就是你想象的那种最坏情况。我是搞骨科的,其他科室的问题,我建议你还是询问专科方面比较好。”
“如果他们排除了相关科室的症状之后,病人还有疼痛,再来找我们吧。我给你的检查也就先不开了。”闵宏说道。
“好!那也只能先这样子了。”中年男子无奈地说道。
他走后,闵宏并没有着急喊下一个病人,而是说道:“像这种病人的症状,一定要多问几句,可能每多问的一句话,都可以让你们越过很多雷池!”
“这种癔症性疼痛,一般多为游走性的,这种病人的症状与解剖器质性损伤完全不一样。”
“最简单的一个诊断方式,就是稍微刻意地引导一下病人,看看能不能让他的疼痛突然转移,如果是的话,那么就该去送哪个科就去送哪个科。我们骨科,是治不了这种东西的。”
“而癔症性疼痛多出现在创伤性应激之后,我相信病人和家属都能够确定病人没有受过外伤,也没做过手术这种指向性的应激,但是,未必就只有直接创伤性的应激才叫应激。”
“具体的根本原因,也不是我们当医生的可以深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