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若仅是如此,那也不过是将MC里的景色搬到现实罢了,乔曦还是有对幻境的效果抱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当她露出外面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色,她那另一只仍在橱柜里的眼睛却能透过发霉的木板,看到更为惊悚的另一面! 世界向乔曦呈现出它截然相反的一面,原本漆黑如墨的黑夜酝酿成同样看不到头的苍白,构成了死寂的“大地”,原本昏黄的余晖流淌在“大地”上,展现出浓重到令人作呕的克莱因蓝,就如同与之名字相近的克莱因瓶一样,近似永恒地在死寂的苍白“大地”上蠕动。 而与之对应的“天空”呢?或者说原本的大地呢?乔曦向上看去,只能看见一座座黑色的高楼从“天空”外伸下,明明大体是方正的建筑,仔细看却好像这些黑方块都在以相同的频率扭曲抖动,甚至能看到一些触手样的细须延伸—— 哦不!乔曦这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细须!那是人!一个个人影就这样在右眼的正片界跌落深渊,而出现在左眼的负片界时,就已经成了草芥般的黑色细须,再看不出原本面貌了!一把把黑须就这样从高楼坠下,原本如花一样美好宝贵的生命,就这样如同垃圾一样从高处随意倾泄,堆砸在苍白死寂的“大地”上,融进同样丑陋的酞菁铜流中…… 而这样强烈的对比,反而好似反转电影一样,将对比强烈的色调深深刻入乔曦的脑海中,连同恐惧惊悚绝望虚无百般悲哀一同植入乔曦意识中,但这虚无寂灭灰白底色中,“门”外那色彩强烈的景色又是那么勾人,致命的好奇心驱使着她一点点将橱柜打开,而“黄盼娣”只是躲在橱柜角落,沉默不语,神色冷漠。 而就在这危机之时!乔曦口袋里的微型播音机再度闪烁起温暖人心的红光,照透了“门”外诡异割裂的暗室仪态,将正负底片都曝光得干干净净! 乔曦这才回过神来,当她发觉自己已经将柜橱打得很开,快要双眼同时观测正负底片时,后怕得背后直冒冷汗,只差一点,或许她就也要如同落花一般,从高楼坠下,成为负片世界里蠕动油彩里的其中一抹了。 刹那间,乔曦转过头去,防备地看着同样看着她的“黄盼娣”,如果不是另一个“盼娣”的帮助,她可能就已经被诡异的规则给坑害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许久,最后才是小女孩“黄盼娣”一脸不耐烦地移开视线,不爽地从乔曦背后撕下一张纸条,上面有人用歪歪扭扭的字样写道:“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坠楼人”,然后一字一顿,故意用缓慢的语速开口解释道: “行吧,既然你是另一个我叫来的人,那我就不把你做成颜料了,唉,真没意思。我知道你现在很愤怒,也不愿意再信我说的话,但是你最好不要大声喧哗哦~不然‘大人’来了,我们两个都得遭殃。哦,我是没什么事,估计就身上多几处伤,你的话,我就不好说了喔。” 乔曦让自己尽可能远离小女孩和她手里那张诡异的纸条,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你应该就是她所说的,另一个记忆所有负面记忆的黄盼娣吧,你明知我是另一个你请来帮助你的,为什么还要加害我?” “请?就你这样一个灵压孱弱全无能力的凡夫俗子?”“黄盼娣”嗤笑道,语气略带嘲讽地说道:“反正我是没那个能力看出你的非凡之处呀~另一个我就这么把你扔过来,我自然要先测试一下你,万一你只是另一个我开了窍,给我投喂的零食玩物呢?”这是要故意刺激乔曦,让她失去理智暴露自身。 但她这番想法注定是无用的—— “你首先搞错的事情是——不要玩弄食物,这是最基本的常识”,乔曦反客为主,反唇相讥道:“其次,我不是你的宠物,恰相反,我看你才是被困在笼中的困兽,不然为什么你我同在牢中,你却不直接张牙舞爪向我扑来?” 乔曦凑上前去,瞪大了眼睛威视着这叛逆小女孩的双眼,扯起一个卑鄙大人的笑容,在她耳边悄声言说,有如恶魔低语:“所以你也怕‘大人’,你虽然不会轻易地死,但是他们也不会让你舒服地生,所以你才不断悲鸣呼救,对吗?现在是你,需要我帮你从这牢狱中解脱,我说的对吧,小屁孩?” “黄盼娣”打了个寒颤,一把将面带诡异笑容的乔曦推开,不情愿又不得不向乔曦低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服气:“是——,你说的没有错,我的确需要你的帮忙,确切地说,是需要那个‘黄盼娣’的帮忙,没有她的帮助,我走不出这座牢笼的,只能反复地从高处摔落,寻求解脱。” “可是‘盼娣’跟我说起你时,说是你远离她,她只能感应到你,却不能靠近你喔。”乔曦质疑道。 “那是她骗你的,哪怕她继承的都是较为积极的回忆,但善于欺骗都是我们的底色,我看她是不喜欢我,觉得软弱的我屈从‘大人’,就活该在他们所铸的牢笼里作一辈子的乖巧宠物,她应该是出于别的目的,才送你来这里的,对吧?” “确实,她嘴上说着要我进一步来了解你们的原身,也就是最初最完整的黄盼娣,却一声招呼也不打就我把拽入这个危险的地方,另一个你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乔曦同意道。 “对吧!所以俗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你既然都来了,我们又是不打不相识,不妨乔姐姐您行行好,大人有大量,安排一下可怜的孩子吧,你就帮帮我,等我借助你那红芒逃出此地,我一定会报答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