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曦知道自己醒了。 当她再次从床上坐起,不顾满身的汗,第一时间看向床前的梳妆镜:眼前的少女不再一身华服,而是套着一身鹅蛋黄的绒毛睡衣,倒映在镜中的明月,也不再传来那袅袅歌声,更重要的是,没有太阳,没有那轮跋扈的,要将一切都笼罩在光与热的烈日。少女望着镜中自己略显苍白的神色,定定地看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来,自己确实是已经醒了。 拢了拢散乱的长发,用手撑起有些发冷的身体,换掉被冷汗打湿的睡衣,乔曦为自己倒上一杯温开水,准备坐到书台前,进行一个盘的复。 “给阿姨倒一杯卡布奇诺?”乔曦一个走神,哑然失笑,“看来我确实回过神来了嘿”,她喃喃自语。清甜的温水润开了嗓,有些空灵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房间里,房内装饰不多,除去藏书,唯一床,一窗,一书台而已。 听到自己的回音,乔曦这才打起精神来要复盘刚才的梦。“这真是一个离奇的梦,星球自转似乎加速了,时间的流速也很奇怪,尤其是最后的宫阙,那是哪里?为什么我会在那里起身梳妆?” 一个又一个疑问闪过脑海,乔曦偏了偏头,最后提笔先写下几个娟秀的小字:奇异梦境、时间加速、莫名宫阙、日将月就……似是觉得忘了些什么,乔曦左手撑住光洁平整的额头,修长的右手食指轻敲黄花梨木制的桌面,清脆的声响让她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这是她全力思考时的一个小习惯。 而听到这声响,乔曦一下子反应过来,“对了!乐曲!那轮明月还传来一阵阵歌声!”,她伸手拿来手机,凭着记忆开始搜索那篇好像有些没头没尾的歌谣。“《霓裳羽衣歌》鲍溶作?” 确实是少了开头和结尾,而直觉告诉乔曦,解开谜底的线索一定就在里面。她又念了几遍这首诗歌,最后在笔记上写下“晨华左耀鲜相凌”、“乔山一闭曲未终”。乔曦满意地盖上笔记,不耐早春时节的交错倒寒,窝在被窝里继续思考起来: “在藏去的头尾中,首句里的‘晨华左耀’指代的应该是那轮带来‘黄昏’的烈日,而在尾句中,唯一有信息价值的就是“乔山一闭曲未终”,这是要表达什么呢?乔是我的姓氏,意思总不会是我是那座仙山宫阙的主人,我还活着所以还有戏唱,总要找那轮太阳算账吧,啊哈哈哈~” 乔曦意识到自己又开始走神了,被自己逗得憨笑起来,将被子提到快要埋住眼帘,准备重新睡回笼觉了。而在睡意逐渐翻涌,快要没过乔曦时,她偏过头将渐近模糊的视线转向窗外的月亮,“不过那轮月亮真是美呀”,伴随着最后的想法,乔曦沉入了梦乡,而她并没有注意到的是,她面前这轮皎洁的明月前面,恰好迅速地闪过一道黑芒…… ——·——·——·——·——·——·——·—— 第二天清晨,乔曦起了个大早,说来也奇,昨晚的噩梦居然丝毫没有影响她的睡眠质量。相反,她神满气足,意兴八方,感觉耳聪目明,连身体都轻快了些许。 利落地将自己洗漱干净,稍作打扮,上穿梨黄色衬衣搭中式浅棕小排褂,下着日系百搭褶皱裙配泡泡袜,补上最重要的光腿神器,踢踏着小马靴,乔曦就走出了公寓踏上了通向学校的柏青路。 是的,乔曦姓乔名曦,是小富婆,啊不对,重点错了。系青春靓丽喜爱读书的女大学生一枚。上了大学后,由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学校宿舍实在无法满足乔曦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物质精神生活的需求——换作人话来说就是,实在没地方放下乔曦一大书柜的常读书籍。 所以她与好说话的父母作了商量,决定搬出学校一个人住校外公寓,顺便偷偷达成自己梦寐以求的夙愿——养一只猫咪。对于现在才达成这个夙愿,并不是乔曦的父母讨厌猫咪,而是他们都对猫毛过敏。 从遗传学的角度来讲,乔曦本来觉得自己也应该有相同的症状,但是对猫咪的喜爱让她愿意排除万难,打着就算自己养不了也可以交托给好闺蜜陆白榆来养的主意,她谋划了以上的行动。 然而惊喜的是,她看中的这只圆圆滚滚的猫咪似乎不会对她有什么坏影响——它浑身金灿灿,圆滚滚,是少见的金渐层猫猫,欣喜之下,乔曦给它命名作滚滚,寓意好运滚滚来,相信这只好猫猫能为自己带来好运。 说到好闺蜜陆白榆,那更是一名奇女子——奇在何处呢?理科天才,三无少女,工人子弟,这些都是她的冠名词。这些要素交相呼应,结合成了她这样一位有些怪异的奇女子:她会一本正经地在音乐考试中放声颂唱国际歌、会顶着灼灼烈日走进生产车厢给工人师傅打下手、能够顶着省级顶尖理科高手的压力站在巅峰、也会因一点外人看来不足道的失误而连连道歉……兴许正是这样的直白清楚,根正苗红的人格底色,才能构成她这直击要害,鞭辟入里的思维方式吧。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棵铁树,在乔曦的不断八卦下,也间间断断地吐露出一些少女应有的柳绿花红来:年年纷至各不同的生日礼物、一对对划去挂彩的电影票,无不指向一个事实,那就是她陆白榆这榆木疙瘩,也有自己的青梅竹马。 在乔曦不断的旁交侧击下,陆白榆才会极少地交代一些有关她青梅竹马——陈陆山的信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乔曦对这位好闺蜜的青梅竹马的看法还不太分明,但看着往日里被称为三无少女——无桃花、无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