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继续稀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我给格里沙打下手，他能给我的钱并不多。一开始我拿到薪水，严重怀疑这家伙压根就没有给我开工资的打算，但是后来，我在这里混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西甘希娜的物价比起王都低得离谱，格里沙的活已经算是难得的高薪工作了。 但是这还是架不住我的花销。原因很简单，我一直泡在西甘希娜的销金窟里——酒馆。 离开了利威尔他们，我的日子如愿以偿地过回了从前。烟酒我一样都不带停下，只要格里沙不找我我就一直泡在酒馆。我时常一个人独坐在角落里，酒一杯接着一杯的叫，一开始身边还有花枝招展的女人和自以为是的男人来往我身边凑，但往往还不等我有所回应，他们就会被我喝酒的架势吓到。久而久之，我成了酒馆有名的怪人。 有钱时，我就泡在酒馆。没钱了，就会被酒馆赶出来，醉死在大街上。我经常和流浪汉宿在一起，和野狗窝在一处。 有一次，我喝得烂醉，在小巷子里吐。我吐地昏天黑地，突然听见巷子口传来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格里沙正一脸复杂地看着我。 我从后腰掏出水壶，灌了几口水漱漱口，然后从巷子里走出来，在距离格里沙还有一段的距离停下来。“有事？”我问道。 他上下打量我半晌。我在酒馆里泡了大半宿，又滚在巷子里吐，身上别提多狼狈。想了想，我又后退了几步，免得酒气熏到他。 “……你在西甘希娜无处可去？”他问道。 “我在哪都无处可去。”我靠着墙懒洋洋地说道。 他皱起眉，仿佛看到了很不可理喻的事情一样。“你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他问道。 我半闭上眼睛，昏昏沉沉地说道：“日子嘛，怎么快活怎么过。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有哪里快活。”格里沙说。不过他可不是利威尔，他向来懒得管我的事。又跟我嘟囔了几句，他就转身走了。 之后我去给他干活，他挖苦我：“若不是西甘希娜这地方没有妓.院，你是不是夜里就能和娼.妇们睡在一起，免得和流浪汉挤了？” 我因为宿醉有点头疼，正眯着眼睛把试管里的东西倒出来，然后忍不住对着他打了一个响指，表示赞同。 格里沙嗤笑了一下，“你这算什么，借着荒唐发泄？” 我不由得挑挑眉，直起身子问他：“我发泄什么？” 格里沙双手环胸，看着我说：“发泄自己离开了什么人的孤独寂寞。” 我差点没把口水喷出来，一脸怪异地看着格里沙：“……你说什么？” 格里沙后知后觉也觉得这话有点肉麻，咳嗽一声后，纠正了一下：“我见过不少你这样的人。人生遭逢巨变，大起大落之后，就胡乱过日子。但是你现在的精气神，和我第一次看见你时——和那个小个子在一起时，更颓废。” 我呵呵笑了一下，“你也知道遭逢巨变，那你不知道遭逢巨变之后就该颓废点吗？” 格里沙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很不客气地说：“你把你自己收拾干净点，没事别靠近我的妻子和孩子。” 我耸了耸肩，我每次都是偷偷来给他干活，生怕被卡尔拉发现，我吃饱了撑的往她们跟前凑。 但是凡事都有意外。我那天正在买酒，一出店门正好看见卡尔拉。她拄着一根手杖，正在和一个小摊贩扯皮。我能听见她们扯皮的内容，无非就是多了几毛少了几毛的问题。 前几天格里沙才警告我，我看了她一眼，就准备绕到走过去。但是还没等我走过去，我就看见那两个人开始拉扯起来。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拉扯，这本来根本不是个事。但是卡尔拉刚刚生产完，身体正虚弱，那个小摊贩又看起来高高壮壮，我不由得有点看不过去。格里沙现在也算是我半个老板，帮帮老板娘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那天和利威尔像土匪一样威胁这两口子，肯定给卡尔拉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我想了想，在路边随手买了一条围巾和一顶帽子。帽子拉低挡住上半张脸，围巾拉高挡住下半张脸，我就这么走过去。 事情解决起来也容易。我只是走过去，压低声音警告那个小摊贩几句。虽然我威胁人来不如利威尔效果那么好，但是毕竟我曾经的职业非常凶残，成果还是立竿见影。就这样，我成功帮了我的半个老板娘。 卡尔拉感激地向我道谢。我摆了摆手，转身就想走，但是看着她三步一挪五步一停，我不由得叹了口气。算了，送佛送到西，我干脆把她送到家好了。再说，我之前给她带来了惊吓，我也理应补偿她。 我不想和她走在一起。就凭我这不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