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后来,利威尔没有停手,那我大概就能阴差阳错完成我的死遁大计了。 持续的缺氧让我陷入了短暂的昏迷。昏迷期间,一些零散又混乱的梦交替出现在我的脑海,但我还来不及记得都梦了什么,就再次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时,我感觉有人在拍我的脸。利威尔正跪坐在我身边,抱着我的头。他一手掐我的人中,一手不停地拍我的脸。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阴天昏暗的光线,他的脸惨白惨白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我看着他发蒙,下意识想说点什么,但是他一看我睁开眼睛,就像触电一样整个人往后缩去。他的手掌本来在我脑袋上,他的手这么一收,我的后脑勺一下子结结实实磕在了地上。 我一下子眼冒金星,本来就有点模糊的视野更糊了。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利威尔在我身边晃悠,他好像很想上前来,但是又没过来。我看不清,只觉得自己陷入了介于再次昏迷和清醒之间的玄妙境界。 等我彻底清醒,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利威尔已经不知所踪。我摸了摸脖子,上面被掐出来的指印已经完全恢复了,现在脖子光洁如初。 我伸了个懒腰,然后一屁股在洞口垒起的砖头上坐了下来。 我和利威尔之间的关系是彻底吹了,不过这本来就是我的目的。不可否认,我给他放的那一堆垃圾话有故意刺激他的成分,但是我本来也就是一个垃圾人。我吹着难得的地面自然风,看着远处的城镇发呆,突然觉得无所事事。 从我来到这里,就好像是在固定轨道上被人推着走。和伊莎贝尔一起生活,帮助利威尔,解决法兰,等等等等,细想这小半年来我几乎都没怎么闲过。现在陡然回到了之前孑然一身,无事一身轻的状态,我竟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我在原来的世界其实也无事可干。我熟悉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个干净,熟悉我的人倒是有不少。那个操蛋的世界,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搞得一团糟,国界全部重新划分,还因为见鬼的地球冰期冷得要死,冬天特别长。 我本来是贝西姆德鲁克人,那个受玛奇玛小姐支配的在三战中被建立起来的国家。后来我脱离贝西姆德鲁克,一个人在全世界辗转流浪。有时候我会当当民间恶魔猎人,杀些恶魔换钱,然后在酒吧妓.院把这些钱全部花光。每当我厌倦了,就会蹦回地狱,在那里面乱搞一气,然后等再次厌倦返回人间。 那就像之前那样过活好了,我想。先离开希娜,去找个玛利亚的瓮城,在那里随便赚点小钱,然后去鬼混。虽然这里没有恶魔让我杀,但是屁股后面不是还有一大帮宪兵追着,可供我消遣吗? 决定好之后,我站起来,下意识往裤子兜摸,结果摸了个空。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的烟还放在地下街的那个小房子里。 这可得拿回来。脱离了利威尔,我现在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人,烟草可不是个便宜东西,能省一点还是省一点吧。于是我从那个洞口跳下去,再次进入了地下街。 说实话,要论起三座巨壁内的宜居地,还是地下街最适合我。之前在地底没有身份的烦恼,但是在地上,我是个正儿八经的黑户。虽然要翻越那三座墙壁对我来说根本就不是事,但是住宿等一些列事情都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况且,地下街这地方我本来就熟悉,而且这里有酒馆有娼.馆,无论哪一项都符合我的要求。 但是地下街到底是利威尔的底盘,我既然已经和利威尔翻脸了,要是还在这里混,也太不给他面子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往之前住的地方溜达。之前先是和凯尼在酒馆动手,又是和利威尔在地上打滚,我身上脏的不行。现在这个时间,伊莎贝尔肯定不在,利威尔不知道在不在,如果房子里是空的,我就洗个澡再走。 说起伊莎贝尔,其实我多少有点不放心。倒不是担心她之后的吃穿住,利威尔也跟她相处了那么久,多少会照看她一些。我有点担心的是,我一走她不知道得哭成什么样。 算了,反正我也看不到这些了。眼不见心为净,就让利威尔去操心伊莎贝尔的眼泪吧。 将一切都盘算好后,我已经走到了房子楼下。绕着房子转了一圈,我没看到有灯亮着,现在房子里应该没人。不过就算利威尔在也无所谓,我就是来拿点东西。 于是我开门进去,果然,房间里空无一人。我径直走进我和伊莎贝尔的卧室,把床边的抽屉拉开,取出我那几盒烟草。端着烟草,我走到床边坐下来,准备现在就先卷好几根。 一坐下来,我一愣。我坐的是床里侧,这是伊莎贝尔睡的位置,我伸出手在被窝里探了探,被窝里一片冰凉。 这时候是清晨,太阳刚升起来没多久。按理说,伊莎贝尔这个时候应该刚刚出门,这丫头从睡醒到欢天喜地跑出去一共花五分钟不到,五分钟,这不够让一个睡了一晚上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