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足不出户。利威尔和伊莎贝尔每天早上一个去把今天要看的账带回来,一个去把一天要吃的菜买回来。不过不同的是,利威尔会把菜做成可口的饭,然后和我一起安安静静看账单,而伊莎贝尔呢,她只会在买完菜和吃完菜后,撒丫子浪。 没错,她在一开始还会帮着利威尔给他打打下手,但是后来,在发现我闲着也是闲着也会给利威尔打下手后,她就恢复到了利威尔搬进来之前,彻底不摸厨具的状态。而且因为我天天忙着看账单,没人管她,她倒是玩得更嗨了。 其实如果可以,我比较希望利威尔在把饭做好后,和伊莎贝尔手拉手一起出去浪。倒不是我想趁他俩不在干点什么,只是和利威尔一起看账,效率实在太低。 我是真心想保护一下利威尔的视力,因此每当在连续看了几个小时后,我就会叫停。但是利威尔这个家伙但凡被我叫停,就一定要我和他一起停下来,无论我如何好声好气软磨硬泡,他就是不同意我一个人继续看。无奈,我为了赶效率,就一个人偷偷在晚上点灯看。 结果被伊莎贝尔抓了个现行,这小崽子隔天就告诉了利威尔。然后他一不做二不休,把家里所有的煤油都放到了他的房间里。 我们把我们的卧室隔壁的一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了利威尔。这间空房间本来被我们用来堆放杂物,看不太出来多大,等到真正收拾出来,才发现这间屋子竟然比我们的卧室要大一点。伊莎贝尔捶胸顿足,后悔了好一阵为什么不一搬进来就收拾这件屋子,这样一来住进大屋子的就会是我们了。 我倒是无所谓,只要是不是那个小破窝棚,哪里都行。 利威尔在和我当邻居的时候就时常让我心烦不已,自从他住进来,我日日都在他的摧残折磨之下。自从我那天和他发了脾气,他就不太再叫我打扫卫生了,但是每当看到被我弄脏的地方,他会数落我。 利威尔这个人一向嘴上不饶人,我真搞不明白他的脑瓜子里是怎么装得下那么多骂人词汇的。利威尔最爱骂的脏话都和各色排泄物有关,我经常一脸痛苦地坐在一边,看着利威尔一边满口屎尿屁一边手脚麻利地把我弄脏的地方打扫干净。 实话,在我眼里,那根本就不脏。 我是个挺不要脸的人,但是利威尔骂地实在太粗鲁了,而且最关键的是,他还一边骂一边帮我打扫,这就让我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能郁闷地任他骂。 几天下来,我觉得我都要神经衰弱了。 每当一天的看账时间结束,我们就会干点别的不费眼睛的事,让眼睛休息一下。一开始,我们会坐着聊聊天,但是利威尔是个眼里容不得脏东西的人,每次我们聊着聊着,但凡话题往卫生有关的事情上一拐,利威尔的眼睛就会像雷达一样把整个房子环绕一圈,然后精准找出几处他认为脏的地方,抄起笤帚,一边疯狂扫扫扫一边对我骂骂骂。 讲真,我十分怀疑伊莎贝尔这两天天天跑出去浪,就是因为实在受不了利威尔了。 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取消聊天这个休闲娱乐项目。这哪是休闲,这分明就是修仙。 取代聊天的是有关工作的正事。我会问问利威尔他今天又去见了几个商人,事情是否都谈妥了,他一一复述后,我会给他一些建议和我的个人看法。在正事和学东西上,利威尔很认真,不会再提起那该死的打扫,这点实在可喜可贺。 但是很快,利威尔就把该见的商人都见完了,该谈的事情也谈妥了,我们之间再次陷入聊天和打扫二选一的境地。 我就再找别的事情做。 我想起那天法兰给他的红茶,他的小弟说过利威尔喜欢茶叶。于是,我想和他说说有关茶叶的事情。 “最近怎么不见你喝茶了?”我起了个话头。 利威尔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提起这个。他回答道:“不爱喝了。” “怎么突然又不爱了?”我有点不解,这人难不成就是三分钟热度,新鲜一下? 利威尔看了我一眼,很快又转过头去。“我本来也没多爱,”他说道,“只是听说有钱人都爱喝,就想看看我这样的人能品出什么味道来。” “肤浅,肤浅。”我啧啧两声,“喝茶和有钱没钱有什么关系,就是因为好喝才喝。不就是有香味的树叶经过了加工,难道树叶还挑人高低贵贱吗?” 我对茶叶最初的了解来自于藤乃。她是个来自当地古老名门的大小姐,精通花道茶道。她曾经为我演示过正宗的抹茶道,小小的案几上一大堆叫不上名字的器具,各色繁琐复杂的动作,一杯绿绿的茶汤非要被来回折腾才能入口。 那时的我对日本文化了解较少。虽然我生于这个国家长于这个国家,但是我母亲是一个典型的欧洲人,在生活习惯上我还是随她